十分鐘後,洛羽、梁龍和王曉婷都擠進了林詩情黑色的越野車中。
引擎躁動的轟鳴聲裡,越野車在車流中穿梭,變道,超車,引得周圍喇叭聲不斷。
林詩情對於窗外的聒噪不屑一顧,隻是變本加厲地加塞,並道,不顧一切地讓車子更快起來。
錢小飛是幸運的,在被擄走的瞬間,恰好被路過的李振東撞見。雖然沒能當場救下,但李振東卻記住了那輛白色轎車和它尾部的車牌。
林詩情的越野迅速趕到,在與洛羽三人彙合後,開啟了這場追蹤之旅。
林詩情的越野車很大,但六個人坐進去還是顯得格外擁擠。然而沒有人抱怨,狹小的空間裡隻有沉重的呼吸和幾乎凝成實質的肅殺之氣。
隻有梁龍的聲音在車廂裡回蕩。
“唐叔,是我,梁龍。”他的聲音異常平穩,帶著不容置疑的緊迫,“幫我查個車牌……白色轎車……對,我朋友的車被人開走了……城北方向?……好,謝了唐叔!”
剛掛斷,梁龍的手指已飛速按下另一個號碼:“迅哥兒!高架入口紅綠燈,五點三十七分,我需要它全綠!……對,十萬火急!”
話筒那頭傳來爽快利落的回應:“包在我身上!多大點事兒,不就是調個燈嘛!那些破領導能享受得,沒道理我兄弟享受不得!”
……
林詩情的車技很好,座下越野車的動力也是世界頂級,但晚高峰時段的秋城,是如此的擁堵,技術與動力通通無法逾越。
但權力卻可以。
梁龍坐在副駕駛,一手拿著手機不斷調動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關係,一手在中央屏幕上快速標出路線,為林詩情精準導航。
手機緊貼耳邊,屏幕的光映亮了梁龍布滿血絲的眼。
曾幾何時,他視家族蔭蔽為枷鎖,恥於動用分毫。但周昊的屍體冰冷倒下的那一刻,所有清高的堅持都轟然崩塌,碎得一文不值。
此刻,他心中隻剩下兩個念頭在灼燒:
救下錢小飛!
揪出幕後凶手,為周昊報仇!
在梁龍精準的指引和林詩情近乎極限的駕駛下,越野車如同掙脫束縛的猛獸,咆哮著衝上高架橋。
“就是前麵那輛白車!”李振東的聲音因激動而嘶啞,手指幾乎要戳穿擋風玻璃,直指前方百米開外那輛靈活穿梭的白色轎車。
“有辦法截停嗎?”梁龍問道。
林詩情緊握方向盤,目光如鷹隼般鎖定目標,但衡量片刻,卻也隻能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難!速度太快!”
林詩情的越野性能絲毫不用懷疑,便是放到世界級的賽道上,也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可現實的高速路不是賽道。
在這高速流動的鋼鐵洪流中,稍有差池,都可能是車毀人亡的下場。
覺醒者也是血肉之軀,林詩情不敢賭。
她能做的,隻有將油門控製在爆發的邊緣,在車流的縫隙間努力地穿插,不斷縮短與白色轎車的距離。
然而很快,眾人就發現,白色轎車的速度也絲毫不慢。
它遊刃有餘地在變道穿梭,任憑林詩情如何追趕,卻始終差了四五輛車的身位。
“它在吊著我們。這是個陷阱。”秦霜突然開口。做為一個保鏢,秦霜接受過最專業的培訓,也有著最專業的判斷。
“我們沒有選擇。”洛羽冷聲道。洛羽不在乎這是不是陷阱,洛羽隻知道,今天這個事情,絕對無法善了。
一白一黑兩輛車,在高架上追逐著,又一前一後衝入市郊,三饒四繞,最終在一處荒蕪的河堤上停下。
白色轎車的車門猛地彈開,一個蜷縮的人影被粗暴地推搡出來,重重摔在布滿鵝卵石的河灘上。
是錢小飛!
向來乾淨整潔的錢小飛,此刻卻是蓬頭垢麵地倒在上,早已沒了呼吸。
一個穿著黑色夾克、麵容精悍的男人,一腳踩在錢小飛僵硬的背脊上,跨出了車門。
他甚至還故意碾了碾腳底,仿佛踏著一塊礙眼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