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的腳步毫不停滯,隻依循手中陣盤對空間細微褶皺與能量隱晦脈絡的感知,不斷深入這死氣彌漫的府邸。
最終,洛羽的腳步停在慕容府後花園,一座早已乾涸見底、隻剩下龜裂淤泥的荷花池畔。
陣盤的反饋在此處變得異常清晰、活躍。
沒有猶豫,洛羽縱身輕躍而下,落在堅硬的池底。
他半蹲下來,指尖拂開一層浮土,下方,一座刻著複雜陣紋的石台顯露出來。
石台中央,一點微光正隨著整個大陣的能量流轉,以一種緩慢而沉重的節奏微微鼓動,如同巨獸跳動的脈搏。
正是大陣正東方向第一個次級節點。
確認目標無誤,隊伍立刻高效運轉起來。
黑鷹與劉家兄弟迅速指揮隊員們分散,以這乾涸的荷花池為中心,構築起內外兩層的警戒圈。破敗的亭台、假山、回廊都成為了最佳的了望點與阻擊位。
池底,隻留下洛羽與路飛。
然而,洛羽並未立刻開始布置那套早已熟記於心的乾擾陣紋。他反而直起身,幾步走到池邊那座半邊坍塌的小亭裡,隨手拂去石凳上厚厚的積灰,坐了下來。
周遭死氣如霧縈繞,園中曾經開滿的奇花異草早已化為枯槁的黑色殘枝,唯有假山依舊嶙峋沉默,亭角的瑞獸仰首望天,目光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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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路飛走近,靠在另一根亭柱上,目光掃過方才戰鬥的方向。
“沒事。我已經發出了信號。”洛羽搖頭,目光落在手中微微發光的陣盤上,指尖隨意地摩挲著冰涼的盤沿,“現在,等待即可,等其他七支隊伍,全部抵達各自負責的第一處節點。”
洛羽抬起頭,望向被死氣遮蔽、昏沉不明的天空:“誤差控製在三次心跳以內,乾擾的效果便能夠共鳴,打開的通道才足夠大,足夠穩定,能讓更多的英靈殘念離開。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削弱大陣的威能。”
這是文不語計劃最精妙也最苛刻的一環——堵不如疏,為那些被囚禁千年、積鬱無窮怨念的魂靈,強行開辟一個短暫的單向“出口”。而這出口的規模,取決於八處節點在同一刹那被“撬動”的力度。
路飛了然地點點頭,接過洛羽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遞來的一瓶飲料。
那是明心島特產的果釀,入口清甜,後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微酸。路飛往嘴裡灌了一口,笑了笑,語氣有些飄忽:“突然有點想念可樂了。冰鎮的,氣泡紮喉嚨的那種。”
“一樣。”洛羽嘴角很輕地彎了一下。
“這麼一想,還是雲裡古鎮的日子快活……”路飛放鬆身體,靠著冰冷的亭柱,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死霧,看到了雲裡的天空,“那時候看雲姐和倀主下棋、過招,感覺跟仰望神仙打架似的。說來,雲姐算是我半個師父,我的劍術基礎是她打的。後來選擇去冰原闖蕩,總覺得有點對不住她。”
洛羽默然。雲睦於他,又何嘗不是亦師亦友的引路人?
“就算我們這次成功了,”洛羽聲音壓低,幾乎溶在四周黏稠的死氣裡,“雲姐以後的路,恐怕隻會更難走吧?”
洛羽能感受到雲睦做出承諾時的掙紮,也能預見大戰結束後雲睦將要麵臨的境地:
若天心閣最終慘勝,她是出賣天心閣的叛徒;若聯軍大獲全勝,她則是導致天心閣千年基業崩塌的“罪人”。
進退維穀,兩麵皆敵。
然而,路飛的回答卻讓洛羽微微一怔。
路飛晃了晃手中還剩一半的果釀瓶子,語氣平靜而輕快:“不。當她放下權柄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會成為天心閣曆史上最英明的一任閣主。大荒的史書,會不得不為她留下濃重的一筆。”
路飛似乎還想再說什麼,卻見一直姿態放鬆的洛羽忽然坐直了身體,原本鬆弛的目光也銳利地落在手中陣盤上。
盤麵上,代表其他七支隊伍的微弱光點,同時閃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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