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婦人看向任星雲，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顫聲問道：
“您是部隊的……那您能不能告訴我。”
“我兒子，他到底是不是烈士。”
她的眼裡滿是渴望，這個問題，憋在她心裡已經太久太久。
任星雲沒有猶豫，立刻起身向兩位老人保證道：
“部隊的烈士評定，絕不會出錯。”
“您兒子，是國家親自認定的一等功烈士。”
“這點，誰也抹不掉。”
得到答案後，老婦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撲到丈夫肩頭，失聲痛哭：
“我的兒啊……”
“我就知道，你不會白死的……”
聽著老人的哭喊，任星雲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他們一家人為了這句話，已經等了整整五年。
現在終於等到了答案。
可這個答案，來的太遲，也太苦了。
等兩位老人的情緒稍稍平複，任星雲又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每個月的子女補貼，還在發嗎？”
老爺子低頭回憶了一下。
“頭兩年有，每月卡上打八百塊，我記得很清楚。”
“但三年前就停了，說是縣裡財政困難。”
這一刻，任星雲全明白了。
為什麼烈士遺屬一家要擠在這裡，為什麼屋裡堆滿了廢品。
——原來是有人，在喝烈士的血！
任星雲緩緩抬頭，望向牆上那塊一等功的金色牌匾，隻覺得格外刺眼。
他替國家保住了尊嚴，而我們...卻連英雄的家屬都保護不了。
就在任星雲準備打電話給縣裡討要說法時。
門卻突然“咚咚咚”地被敲響。
女孩立刻跑過去開門，門一開，就見隔壁的大嬸滿臉慌張：
“快、快去看看你媽吧。”
“她在菜市場那邊被城管打了！”
女孩整個人愣住了，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完整。
“媽……我媽媽……”
老爺子騰地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地就想往外走。
“快，快帶我去——”
老婦人也連忙跟著站起，卻因起身太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任星雲趕緊上前，按住兩位老人。
“彆急，彆急！”
“你們先留在家裡，我帶雙雙過去！”
說完，他向鄰居問清楚了具體地點，拉著女孩快步衝出門去。
——
幾分鐘後，任星雲和女孩趕到附近的街口。
遠遠就看到兩輛黑色執法車橫停在馬路中央，四周圍滿了人，現場吵吵嚷嚷。
“你看看她那臉，都腫成那樣了！”
“人家不過賣點菜，又沒擋著誰的道，這幫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誰敢管啊？這些城管跟地頭蛇一樣。”
人群中央，一名中年女人坐在地上，半邊臉高高腫起，臉上的指印清晰可見。
“之前這裡都可以擺攤的。”
“求求你了，彆收我的車，這是我們一家活命的東西。”
女人趴在三輪車上護著不讓拖走，卻被穿製服的男人一腳踹倒在地。
“我說不準擺攤，就是不準。”
“明天去城管隊交三千塊罰款！”
“滾開！！！”
城管隊長站在執法車旁，雙手插兜，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與其說是他們是城管，更像是一群流氓。
一位大媽鼓起勇氣想上前勸一句，就被旁邊一個城管狠狠瞪了一眼，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
“媽媽！！！”
女孩猛地衝進人群，一下撲在母親身前，張開雙臂死死護住。
“彆打我媽媽！！”
看著麵前無助的母女，城管隊長沒有絲毫的心軟，恐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