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起來嚴重營養不良，臉色是一種久不見陽光的慘白，深陷的眼窩裡，那雙眸子空洞得如同枯井。
他穿著一身破舊的灰色衣服。
當傳送門消失後,他茫然地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林峰身上時,下意識地退了半步。
“編號x7749,健康人類男性,十六歲,自願簽署實驗協議。”
一個機械合成音從虛空中傳來,隨即一份電子協議投影在空中,“請確認收貨。”
林峰目光掃過協議上的關鍵條目，並沒有立即點下那個確認按鈕。
他的視線越過光幕，落在少年微微顫抖的身上：“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少年身體一顫，抬起頭，觸及林峰的目光又迅速低下，聲音乾澀沙啞：“大人，我叫勇，上唐東州人。”
上唐東州在赤霄劍域北境，名義上也歸赤霄劍主管轄，但土地貧瘠，資源匱乏，與星垂城的繁華相比，簡直是另一個世界。難怪……
林峰凝神感知，眼前的少年呼吸微弱，心跳卻異乎尋常地快，是純粹的自然生命氣息，沒有絲毫人造體或克隆體的滯澀感。
靈魂波動雖然微弱，卻完整自然，並非受到魅惑法術操控後的渾噩狀態。
林峰開口道：“你來這裡是因為自願，還是被人強迫？”
勇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雙手緊緊攥住破舊的衣角，指節發白：“大人，沒人逼我。是我妹妹……她得了很重的病，需要很多很多錢才能治。於是我……我把自己賣給了天心科技公司。”
林峰沉默地看了他幾秒，似乎在判斷這番話的真偽。片刻後，他不再多言，抬手在虛擬光幕上點下了“確認”。
“交易完成！”機械音再次響起，協議投影瞬間消散。
實驗室裡恢複了寂靜，隻有各種儀器低沉的運行聲。
林峰看著少年：“我買下你，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實驗體。而你賣了自己，顯然是走到了絕路，急需錢財。”
他頓了頓，語氣平靜無波：“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每配合完成一次我的實驗，我會支付你一次報酬，每次十枚星幣。如何？”
勇猛地抬起頭，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瞬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張了張嘴，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林峰微微挑眉：“怎麼？你不願意？”
“不！不！大人，我願意！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勇激動得語無倫次。
“不用謝我。”林峰的聲音依舊冷淡，“但有一個事實你必須清楚，隻有活著，才能拿到報酬。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直安靜站在旁邊，饒有興致觀察著這一幕的大蛇丸，那雙金色的蛇瞳微微一亮，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他起初也不理解林峰為何要對一個“消耗品”如此麻煩，此刻才明白，這是在人為地給這個實驗體注入最強烈的生存欲望。
“大人，您放心，我會拿到報酬的！”
“很好。”林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側身示意了一下大蛇丸。
“嘿嘿嘿……那麼，我們這就開始吧！真是令人期待的時刻啊！”大蛇丸發出低沉而興奮的冷笑，舔了舔薄薄的嘴唇。
他轉身走向實驗台,從恒溫櫃中取出一支裝有血脈因子的注射器。
“躺到這邊來。”大蛇丸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磁性。
勇依言走到實驗台邊，依言躺下。當他身體接觸冰冷的金屬台麵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在他躺穩的瞬間，實驗台周圍數個探針立刻發出柔和的嗡鳴，投射出數道淡藍色的光束，從上到下緩慢掃描過他的全身。
“基礎生命體征掃描完成……骨骼密度低於標準值，肌肉含量嚴重不足，輕度貧血……但核心生理機能穩定，符合初級血脈因子注射標準。”
主控光幕上飛速刷過一連串複雜的數據和曲線圖。
“開始注射血脈因子。”
大蛇丸的聲音帶著一絲狂熱。他走到勇的頭部附近，冰涼的指尖按了按少年頸側的動脈，然後將那支裝著淡青色液體的注射器，精準而緩慢地刺入了頸靜脈。
液體被緩緩推入。
幾乎是針頭拔出的瞬間，異變陡生！
“呃啊——”勇的身體猛地弓起，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撞擊。他開始無法控製地劇烈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