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帆商會總部,一間被法陣籠罩的靜室內,氣氛沉凝。
林峰與烈無雙抵達時,室內已有數人等候。
坐於主位紫檀木椅上的那位,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年紀,麵容清臒如古鬆,身著繡有銀色流雲暗紋的深藍道袍,雙目微闔,似在養神。
他雖未刻意散發威壓,但僅僅是靜坐那裡,便如同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每一次呼吸的律動都與天地靈氣隱隱相合。
“李兄,”烈無雙的聲音通過星界網隱秘傳來,“這位是虛空之帆的幾位掌舵人之一,道號寒螭,是位正統的道家元嬰中期大修士,看來,此次帶隊探淵的,便是這位了。”
林峰目光微凝,回傳道:“多謝無雙兄告知。隻是我對那黑淵位麵實在陌生,來時路上於星界網中搜索,竟無半點有用訊息。”
“李兄竟不知黑淵位麵?”
烈無雙略感詫異,隨即解釋道,“所謂黑淵位麵,通常指某個大世界崩毀湮滅後,其核心的源初法則之海碎片,裹挾著部分世界殘骸,在無儘虛空中漂泊,演變而成的非自然位麵。”
“因其法則殘缺混亂,結構極不穩定,從遠處觀測,形如一團吞噬光線的漆黑深淵,故得此名。”
“這類位麵內部雖然不穩定,又十分危險,卻往往伴生出諸多外界難尋的珍奇之物,如果幸運,其價值不比一般的虛界差。”
烈無雙說完,感慨道:“虛空之帆這次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能尋得一處新生的黑淵位麵坐標。”
“不過,有些蹊蹺的是,他們竟未將這坐標高價售出,而是選擇自行組織探索……這不太符合他們一貫穩健的行事風格。”
兩人立於廳中,借星界網暗中交流,表麵卻是不動聲色。
主位上的寒螭道人始終閉目不語,如同入定的老僧。
靜室內隻聞極其輕微的呼吸聲,以及角落法陣運轉時幾乎微不可察的靈能嗡鳴。
侍立一旁的背負長劍的冷峻青年,與另一側笑容可掬的壯碩漢子,也皆沉默而立。
過了一會兒。
烈無雙忍不住道:“這老雜毛,好大的架子。”
或是感應到烈無雙的不快,端坐著的寒螭道人,睜開了眼睛。
“嗯?這都能感應到?”烈無雙詫異道。
“嗬嗬,讓兩位小友久候了。”寒螭真人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直接響在人心底,“老朽方才神遊太虛,略有所得,一時沉迷,失禮了。”
“寒螭前輩言重了,晚輩二人也是剛到片刻,能得見前輩神遊歸來,亦是幸事。”烈無雙臉上堆笑容,似乎剛才在心中怒罵老雜毛的不是他。
侍立在側的錢主管連忙上前一步,恭敬介紹:“寒螭師叔,這兩位便是李望道友與烈無雙道友,
寒螭真人目光在兩人身上緩緩掃過,微微頷首:“根骨強健,隱有龍虎之姿,氣血充盈,宛如烘爐,果然皆是良才美玉。此次黑淵之行,還需多倚仗兩位的神勇。”
烈無雙笑道:“前輩過譽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等自當儘心竭力。隻是此次竟勞動前輩您這尊大佛親自出馬,著實令晚輩意外。”
寒螭真人麵色不變:“黑淵深處,危機重重,尋常金丹修士難以深入,老夫坐鎮,亦是求個穩妥。”
他輕巧地將話頭帶過,隨即側身示意身旁二人,“這兩位是老朽的師侄。羅錚,精研劍道,吳庸,體魄強健,兼修了幾分古武陣法。此次將隨我等一同前往。”
背負長劍的羅錚對林峰和烈無雙微微抱拳,算是打過招呼,態度冷淡。
而那身材魁梧、麵龐圓潤的吳庸,則是笑嗬嗬地拱手:“久仰烈公子赤焰流星之名,今日得見,果然風采不凡!李道友亦是氣度沉凝,深不可測。此行有二位相助,定能化險為夷,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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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元嬰中期大修士壓陣,兩名金丹後期精英,加上我們這兩個外援,虛空之帆對此次行動,投入不可謂不大。”烈無雙的聲音通過星界網再次傳來。
此時,錢主管上前,取出兩枚玉簡,分彆遞給林峰與烈無雙:“兩位,玉簡之中,是我商會此前數次外圍探索,付出不小代價才彙總出的部分信息。”
“包括黑淵外圍已知區域的破碎地圖、幾種黑淵麵位滋生的異獸、以及數條相對安全的初步行進路線。”
“不過務必謹記,黑淵之內,地形、法則乃至空間結構都可能無規律變動,這些信息僅能參考,絕不可生搬硬套,屆時必須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