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巧克力和副食品廠的不一樣,大丫二丫從沒吃過!
她們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眼睛立刻就亮了。
厲見明看著她們,臉上露出難得的孩子氣。
從那以後,他每次來,總會記得給兩個孩子帶點小東西,有時是一把漂亮的頭繩,有時是兩個造型可愛的橡皮,東西不貴,卻足見用心。
而且曆見明也不會刻意討好。
隻是自然而然地關心。
有次看到安紅英的自行車鏈子掉了,二話不說就挽起袖子幫她修好。
看到二丫在院子裡跳皮筋,也會在一旁笑著看一會兒。
這一切,安紅英都看在眼裡。
她經曆過邵家那段糟心的婚姻,深知一個男人是否能真心接納自己的孩子,是多麼重要。
厲見明的這些細微舉動,像涓涓細流慢慢沁潤了她原本有些防備的心。
兩人的相處也越來越自然。
厲見明不出車的時候,偶爾會約安紅英去看場電影。
電影院裡黑漆漆的,他會默默地把帶來的瓜子、花生剝好,放在她手心裡。
安紅英廠裡有時候發點重東西,比如米麵油,隻要厲見明在縣城,總會準時出現在廠門口,用他那輛二八大杠穩穩當當地幫她馱回家。
有一次,安紅英夜裡突發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把大丫二丫嚇壞了。
安母和張振邦年紀大了,一時也慌了手腳。
是大丫機靈,半夜跑去運輸隊宿舍拍門找到了厲見明。厲見明二話不說,套上衣服就跑來,用厚被子把虛弱的安紅英一裹,背起來就往醫院跑。
在醫院裡,他跑前跑後,掛號、拿藥、守著打點滴,一夜沒合眼,直到安紅英情況穩定下來。
第二天清晨,安母提著熬好的小米粥來到醫院看到的就是厲見明靠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腦袋一點一點地打著盹,手卻還虛虛地扶著點滴瓶的場景。
安母當時眼圈就紅了,拉著醒過來的安紅英的手,低聲說。
“紅英啊,娘看人準,見明這孩子,靠得住!是真心疼你。”
安紅英看著厲見明疲憊的側臉,心裡那片冰封的角落,仿佛被投入了一塊熾熱的炭,迅速融化開來。
經曆過前夫的冷漠,周文淵一家的偏見,厲見明這種性格對她來說最珍貴。
病好後,安紅英對厲見明的態度明顯更親近了些。
她會在他出長途車前,偷偷在他帆布包裡塞幾個煮好的雞蛋和自己醃的鹹菜。
會在他風塵仆仆歸來後,讓他來家裡給他下碗熱騰騰的麵條,臥上兩個荷包蛋。
兩人的話題也漸漸更多了。
安紅英會跟他講自己在食品廠工作的趣事,講大丫二丫學習上的進步,也偶爾會流露出對未來的些許迷茫。
厲見明則會跟她講跑車路上見過的風景,講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講他對自己工作的規劃。
“開車這活兒,雖然辛苦,但收入還算穩定。我琢磨著,以後政策要是更活了,說不定也能自己攢錢買輛車,單乾。”
他的話語裡,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隻有對生活的認真規劃和腳踏實地的前景。
這種踏實感正是安紅英現在最需要的。
時機在某個傍晚成熟了。
厲見明剛跑完一趟長途回來,臉曬得更黑了,但精神頭很好。
他約安紅英在縣城邊的小河邊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