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小住的這幾日,秦鶴年看著康康每日沉靜好學,心裡對這個孩子是更加的看重和喜歡了。
在張振邦帶康康即將準備離開京都之前的一個下午,他特意將張振邦請到書房,神情鄭重地開口。
“老張,有件大事,我思慮再三,必須與你鄭重商議。”
“哦?什麼事讓你這老家夥這麼嚴肅?”
張振邦見他這麼嚴肅,也收起了玩笑的心。
秦鶴年眼裡閃爍著期許的光。
“康康這孩子,是天生的醫者苗子,心性、悟性皆是上乘。我要正式收他為入門弟子,傳承我秦氏醫道。上次去很倉促,隻是口頭約定。
此次你們前來,天時地利人和,我想正正經經地辦一場收徒宴,邀請幾位杏林老友和軍中的老戰友一同做個見證,將這師徒名分落到實處,你看怎麼樣?”
張振邦聽到這話臉上頓時綻開笑容。
他一拍大腿。
“這是大好事啊!老秦,你看重康康,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一家的榮耀!我代表青山和素素,還有孩兒奶奶,也替康康這孩子,謝謝你!”
“好!那就這麼定了!”
秦鶴年心情激蕩,立刻起身。
“我這就讓老伴開始籌備,也給守國他們發電報,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要趕回來!”
秦守國是秦鶴年的獨子,在某重要部門擔任司令,平日裡公務極為繁忙,與妻子常駐外地。
接到老爺子的加急電報,得知父親要收徒,立刻協調安排,終於在宴席前一日深夜,風塵仆仆地攜妻子趕回了家中。
秦溪見到許久未見的爸爸媽媽,高興得又蹦又跳,纏著他們說個不停,話題自然離不開家裡這個和自己一樣大的小師叔。。
“爸爸,媽媽,小師叔可神了!認識所有草草,就是不太喜歡跟我玩。”
秦溪小嘴叭叭地彙報著,語氣裡帶著點小委屈。
秦守國一身筆挺的便裝,雖難掩旅途勞頓,但眉宇間自有威嚴氣度。
他抱起女兒,與妻子相視一笑,都對這位能讓老爺子如此破例的小徒弟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收徒宴設在秦家古樸雅致的四合院內。
吉日清晨,院子便被收拾得煥然一新,海棠樹下擺開了幾張鋪著紅色桌布的八仙桌,茶水果碟一應俱全。
秦奶奶領著兒媳和幫忙的鄰裡在廚房忙碌,濃鬱的菜香與淡雅的藥香交織,縈繞在院落上空。
受邀的賓客們陸續都來了。
幾位身著傳統長衫或中山裝、精神奕奕的老者,是秦鶴年在中醫界的摯交與同仁。
還有有幾位雖穿著便裝,但步履生風、眼神銳利的是秦鶴年與張振邦當年在部隊裡的老戰友,如今也都身居要職。
秦守國的歸來,更是讓這場合增添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氣氛。
院內高朋滿座,談笑風生,場麵既隆重又溫馨。
康康今日換上了一套寶藍色的小立領中式禮服,襯得他小臉愈發白皙沉靜。
頭發被秦奶奶細心梳理過,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又莊重。他雖然依舊表情不多,但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比平日更明亮的光彩。
秦溪今天也穿上了嶄新的藕荷色繡花小旗袍,像隻快樂的小蝴蝶,跟在媽媽身邊乖巧的向各位爺爺、伯伯問好。
她不時偷偷看向那個站在爺爺身邊、顯得格外小大人的康康。
秦溪心裡為小師叔感到莫名的緊張和驕傲。
吉時已到,拜師儀式正式開始。
在眾人的注視下,秦鶴年緩步走到堂屋正中央那張披著紅綢的太師椅前,肅然而立。
堂屋正中的條案上,已擺放好了秦氏祖傳的醫書、脈枕以及那套即將授予康康的玉製藥杵藥臼。
司儀由秦鶴年的老夥計擔任,他聲音洪亮地宣布。
“秦氏醫道,薪火相傳。今有秦鶴年先生,德高術精,欲收安仁為入門弟子,傳道授業,濟世活人。拜師儀式,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