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棄槍暴起,染血的左手如毒蛇探向裂縫。
然而,指尖即將觸及時,提爾的金發突然無風自動,世界樹枝藤蔓從肩甲瘋長而出,將他整個人拽向半空。
“你以為我沒發現?”戰神冷笑,機械臂淩空抓握。無形的神力場瞬間禁錮海楓,將他定格成獻祭的羔羊。
最後一擊是帶著神罰意味的羞辱。
提爾用兩根手指捏住海楓的頭顱,像擺弄人偶般將他砸向地麵。
“轟——”
沙地震顫著裂開深淵,海楓的右臂以詭異的角度折在背後,槍尖的碎片還插在指縫裡。
他掙紮著把斷臂掰回去,抓起半截斷槍,用儘最後的力氣刺向提爾的麵門。
“鏘!”
槍尖在戰神額角擦出一串冰藍色火星,如同寒夜中倏忽即逝的螢火,提爾的臉龐光潔如初。
“凡鐵終究是凡鐵。”提爾抹去額頭的火星,那道淺淺的白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就像你一樣。”
巨劍第一次真正揮動。
海楓勉強翻滾避開直劈,可劍風掀起的熔岩浪將他拍向屏障。
後背撞上透明障壁的瞬間,他聽見自己肋骨的斷裂聲,仿佛有冰錐沿著脊椎一路鑿進大腦。
“第二招。”提爾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海楓全力睜眼,視線被血汙浸得猩紅。他看見機械足甲在視野中急速放大,本能地橫槍格擋。
“哢嚓!”
殘存的槍杆像枯枝般碎裂,足甲碾上他的胸膛。
海楓的慘叫被熔岩蒸汽吞沒,他聽見自己肺葉破裂的悶響,看見吐出的血沫在空中汽化成紅霧。
“第三招。”提爾單手提著他的衣領甩向半空,巨劍化作銀色颶風。
海楓在最後一刻蜷縮身體,劍刃擦過後背帶起一片血肉,他像破布袋般砸在看台底部。
提爾走上去,再次踩住他的胸口,機械足甲緩緩加壓。
欣賞了一陣子海楓的慘樣,他又似乎玩膩了單方麵碾壓。
他鬆開腳,任由海楓像破布般癱在沙坑裡,轉身朝觀眾席張開雙臂:“你們想要更精彩的處刑嗎?”
“撕碎他!”
“把他凍成冰雕!”
“用他的骨頭敲戰鼓!”
再撐一會兒......)
提爾的手掌突然籠罩金光,神力凝聚成一柄縮小版的岡格尼爾。
“先從腳筋開始。”他像解剖師般精準刺下。
在槍尖劃破海楓左踝時,戰神刻意放緩速度讓神經充分感受撕裂的痛楚。
海楓的慘叫被歡呼聲吞沒。
他蜷縮著去抓提爾的腳踝,卻被神力場彈開,指尖在機械足甲上擦出徒勞的火星。
那些火星再次滲入地底,符文的光痕又清晰了一分。
“接下來是手掌。”提爾踩住他完好的右手,槍尖抵住腕骨緩緩旋轉:“放心,我會留著你唱歌的喉嚨。”
當第五根骨頭被碾碎時,海楓的意識開始渙散。
疼痛不再是具體的感受,而是化作潮水將他推向記憶的荒原。
他看見金鈕在機械殘骸裡舉起半融化的酒壺:“彆死得太難看啊小子······”
看見夜刃的狼爪撕開自己胸前的項圈:“敢拖後腿就吃了你!”
最後是艾拉在的眼淚:“如果這就是結局,至少讓我......”
你害死了金鈕,辜負了艾拉,現在還要搭上夜刃和洛瑟安......)
熔岩的熱浪舔舐著傷口,疼痛反而讓他清醒。
最深的恐懼不是死亡,而是發現自己的“反抗”不過是諸神劇本裡早就寫好的高潮橋段——就像提爾說的,凡人連當反派都不夠格。
潰堤的悔意。
“認輸吧。”提爾的陰影籠罩上來:“我允許你爬著離開。”
海楓的指尖深深摳進沙地。他本該憤怒,可胸腔裡隻剩冰冷的空洞。
為什麼要挑戰神明?因為不甘?因為艾拉的眼淚?還是單純想在史詩裡刻下自己的名字?)
他忽然想起簽訂契約那夜,巴爾眼中流轉的不僅僅是星光,還有戲謔的餘燼。
所謂“混沌與秩序的交織”,不過是神明收割靈魂的漂亮說辭。
“我......放棄......”破碎的字句從齒縫擠出。
觀眾席爆發出失望的噓聲,精靈們將賭券撕成雪花,巨人們捶打屏障索要屍體。
“你說什麼?大聲些!”提爾的巨劍懸在他頭頂三寸,卻遲遲沒有落下——戰神在等待更屈辱的投降宣言。
海楓的視線開始模糊。
對不起,這次我真的......)
喜歡深藍鏽蝕請大家收藏:()深藍鏽蝕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