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被劉永生的磁浮摩托撕裂,尾焰在濕滑路麵拖曳出藍紫色的流光。
海楓駕駛著銀梭號在後方窮追不舍,儀表盤上的速度指針早已爆表,血肉之軀的物理極限讓他的視野開始發黑。
現在沒有戰術墨鏡調節焦距,戰術腰帶也沒有腎上腺素泵維持心率。
左肩的傷口隨著每一次顛簸滲出溫熱的血,將戰術手套黏在車把上。
看著劉永生的摩托衝入跨海大橋下的貧民窟隧道,海楓突然猛打方向拐進岔路。
他記得之前那個雨夜,安安曾拽著他的衣角穿過這條捷徑,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大哥哥!穿過垃圾場就是家具工廠後門!」回憶中少女的呼喊混著腐臭掠過耳際。
此刻他撞開生鏽的鐵絲網,輪胎碾過發黴的床墊和報廢光碟,在堆積如山的廢料中活生生劈出一條路。
前方豁然開朗,劉永生的摩托正從隧道口衝出。
海楓的銀梭號搶先半秒橫擋在路中央,兩車相撞的刹那火星四濺。
劉永生咒罵著扭轉車頭,海楓卻被反作用力掀得險些脫把。
由於他沒有劉永生一樣機械臂的液壓緩衝,他的虎口瞬間撕裂,血珠濺在儀表盤上。
“你他媽屬蟑螂的嗎?怎麼哪裡都有!”劉永生嘶吼著按下車載武器鍵,摩托兩側彈出旋轉電鋸。
海楓俯身避開橫掃的鋸齒,千機傘組裝成鉤鎖握在手裡,傘骨迸射成鉤鎖纏住對方車尾。
“抓到你了。”他啞聲冷笑,但腕骨因承受拉力發出不堪重負的摩擦聲。
兩輛車在糾纏中撞進露天市場,醃菜壇在輪下炸成酸雨,晾曬的辣椒粉漫天飛揚。
海楓的呼吸道像被烙鐵捅穿,但記憶中安安的聲音刺破痛楚:“大哥哥!要是在學校待晚了,我回家都是走水產攤後麵的窄巷!”
他猛地拽緊鉤索,銀梭號借力騰空躍過魚攤頂棚。
劉永生的摩托被慣性扯得傾斜,撞翻裝滿活蝦的玻璃缸。
滑膩的蝦群在路麵鋪成死亡陷阱,海楓趁機收回千機傘,在空中組裝磁軌炮,一槍轟斷對方後輪軸。
失去平衡的摩托撞向廢棄倉庫。
兩輛車如炮彈般貫穿三層混凝土牆,鋼筋和碎玻璃在慣性中織成絞肉機。
海楓的右腿被飛濺的鋼管刺中,他悶哼著滾落在地,用戰術匕首割開褲管紮緊動脈。
三十米外,劉永生從摩托殘骸中爬出,昂貴的西裝已成血縷。
他踉蹌著撲向倉庫深處的緊急逃生艙,卻被海楓擲出的千機長槍搶先一步貫穿。
“不要緊!”劉永生咬著牙,為了哪天出現暴動,自己早就準備好了!
每一年,他都會在貧民窟各處偷偷建安全艙,為的就是此刻!
現在他的西裝口袋像被撕開的魔術禮帽,大把印著螞蟻工廠ogo的金色鈔票瘋狂噴湧。
他邊跑邊將鈔票拋向空中,嘶啞的吼聲混著血腥味炸開:“快撿啊賤民們!全是你們的!”
霓虹映照下,鈔票上的全息防偽碼閃爍如星群,瞬間點燃了整條街道的貪婪。
饑餓的狂潮隨即而來。
先是拾荒者們從下水道口鑽出,接著流浪漢踹翻垃圾桶,連巡邏的機械警察都停下腳步:它們的識彆程序將漫天鈔票判定為“需優先清理的汙染物”,於是鐵人們伸出金屬手掌瘋狂抓取紙幣,傳感器因過載冒出青煙。
劉永生則趁機撞進一家全息影院,將檢票口的電子閘機砸向追來的海楓。
“讓開!”海楓的左肩傷口因劇烈運動再度崩裂,血順著戰術手套滴落。
他被卷入撿錢的人群漩渦,一個戴vr眼鏡的少年死死抱住他的右腿:“錢!給我錢!”
海楓揮開少年的瞬間,瞥見劉永生鑽入後巷的背影,但那家夥的赤腳在潮濕的地麵留下深藍藥劑的反光腳印。
“快跑啊死腿!趕緊去安全艙!”
第一處安全艙藏在仿生寵物店的貓砂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