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千機傘的傘尖輕戳,菌絲瞬間潰散成灰燼。
“唉,不過是深藍藥劑汙染的副產品。”
一群變異盲鰻從陰影中滑出,鱗片上嵌著螞蟻工廠的微型追蹤芯片。
它們的眼球退化成渾濁的乳白色,卻精準地繞開海楓的探測範圍,仿佛被編程的傀儡。
“連魚都成了家畜嗎……”他咬緊呼吸器的矽膠咬嘴,喉間泛起鐵鏽味的苦澀。
戰術墨鏡的水下掃描模式不斷跳動著數據流:輻射值正常,能量波動歸零,水溫曲線也平直得像條死蛇。
沒有祭壇的符文,沒有召喚陣的能量場,甚至沒有一顆深藍藥劑膠囊的蹤跡。這海底乾淨得詭異,仿佛有人用吸塵器抽乾了所有陰謀的痕跡。
一條三米長的變異章魚突然從沉船桅杆後探出觸須,吸盤上密布著熒藍色的複眼。
海楓的千機傘瞬間切換至弩魚叉模式,箭頭卻懸在半空:他看到章魚的觸須末端拴著半截兒童手鏈,塑料星星掛飾在光束中泛著廉價的光澤。
章魚用複眼凝視他片刻,突然噴出一團墨汁,墨液中懸浮著未消化的教科書紙屑。
“狗東西……”他收起武器,任由章魚遁入黑暗。
探照燈掃過一片傾斜的貨艙門,上麵用腐蝕的油漆塗著「實驗一號」,艙內堆滿泡脹的玩具熊和課本,封麵上的「慈善捐贈」字樣被水泡成扭曲的蚯蚓狀。
回到港口的鋼梁上往下看。
下方的走私犯正在分贓,一箱箱印著“農機配件”的金屬盒被撬開,露出裹在防震泡沫中的螳螂刀義肢和脈衝步槍。
妓女倚在集裝箱邊招攬生意,她的機械義眼閃著深藍色的光澤,脖頸處的皮膚因劣質植入體感染而潰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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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漢蜷縮在油桶後啃食過期罐頭,罐頭標簽上的螞蟻工廠標誌已被油汙糊成團。
每個人都是螞蟻工廠棋盤上的棋子,卻沒人知道自己被擺在哪一格。
“要不全宰了吧……祭壇總得需要活人當柴火。”他無意識地將千機傘調至弩箭模式。
“殺光,燒光,總能斷掉點什麼……”他的準星在一個走私犯的後頸遊移。
那人正用霰彈槍柄敲打同夥的腦殼,罵聲混著海風灌入耳膜。
千機傘的電磁弩充能完畢,傘骨間流轉的藍光映亮他瞳孔深處的血絲。隻需扣下扳機,那人的頸椎就會炸成碎片。
“砰!”
身旁的鋼板忽然抽動,金屬震顫的嗡鳴將他拽回現實。
幻覺中,他看見蕾蕾站在血泊裡,手中攥著被深藍藥劑腐蝕的波板糖,冰晶從她眼角蔓延至心臟。
“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彆?”她的聲音混著風雪,“救世主和劊子手,用的都是同一把刀嗎?”
“啪!”他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顴骨的劇痛讓視線短暫清明。
戰術腰帶的內袋裡,那張塑封的畫邊緣被捏出裂痕。
海楓癱坐在鏽蝕的鋼架上,港口的鹹風撕扯著他的呼吸。
千機傘的能源槽徹底熄滅,傘尖垂向海麵,像一柄折斷的十字架。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即使每一步都踏在道德的鋼絲上,即使終點是更深的深淵。
遠處,螞蟻工廠的霓虹刺破霧靄,而他的影子在月光下碎成一片鏽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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