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本豪瞳孔驟縮,震驚地盯著他。
他從未想過,眼前這個看起來懶散的男人,竟有如此過去,可是龍紋局的情報係統裡麵可不是這麼寫的。
海楓掐滅煙頭,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試著讓安晨雪去登記的,但她脾氣嘛,你知道的。”
說完,他轉身繼續往前走,“多虧了她,收留我們父女倆,不然現在都得喝西北風。”
朱本豪站在原地,耳邊隻剩下遠處機械的轟鳴,和那句輕飄飄的:“那是我乾的。”
眼下海楓已經走出幾步,回頭喊他:“發什麼呆?再不走,花兒都謝了。”
於是兩人沿著狹窄的巷道繼續前行,空氣中飄著機油和廉價香料的味道。
海楓晃了晃手裡的藍色頭盔,語氣帶著無奈:“現在工地的夥食全是安晨雪做的,她隻收成本價,連配送費都不肯加。”
“這不是挺好?”朱本豪挑眉,“至少比那些合成蛋白塊強。”
“好個屁。”海楓嘖了一聲,“她每天淩晨三點起來備菜,忙到中午。下午還要去老槍大排檔看店,十一點才打烊。作孽啊,就算她是個精靈,體力比普通人強點,這麼折騰遲早累垮。”
朱本豪沒接話。
他大概猜出來,海楓和安晨雪的關係很微妙。
既像家人,又像債主與債戶:一個拚命付出,一個拚命拒絕。
這些關係說不定有時候還輪著來。
“我也很無奈,光是送外賣就忙死了,連網吧都難得去幾次。”
朱本豪滿頭黑線:“你還去網吧嗎?”
“啊?不可以嗎?”
正走著,前方忽然出現一堵高牆,幾個工人正踩著腳手架,用噴漆塗抹著什麼。
朱本豪眯起眼睛,發現那是一幅巨大的塗鴉:漆黑的龍煞站在廢墟之上,手持七彩的岡格尼爾聖槍,槍尖直指天空中扭曲的古神。
塗鴉的線條粗獷卻傳神,畫上麵龍煞的風衣在虛擬的風中獵獵作響,戰術墨鏡下的眼神冷峻如刀。
“畫得不錯。”海楓評價道,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
旁邊一個滿手油汙的工人聽見了,抬頭笑道:“那當然!龍煞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盛宴’那天,要不是他,z市早成古神的自助餐廳了!”
“可惜啊,”另一個工人歎氣,手裡的扳手敲了敲鐵管,“英雄打完仗就消失了。現在日子還是苦,火蟻堂欺負人,深藍教派又時不時來搗亂。現在工資算上之前的拖半年,連口乾淨飯都吃不上……”
海楓的嘴角繃緊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拍了拍朱本豪的肩膀:“我先走了,還得送飯接孩子。”
朱本豪點頭,目送他走向摩托車。
引擎轟鳴聲中,朱本豪抬頭再看那幅塗鴉:龍煞的剪影在太陽下格外刺目,像一道未愈的傷疤。
而真正的龍煞,此刻正騎著破舊的摩托駛入貧民窟的陰影裡,仿佛從未與英雄二字有關。
喜歡深藍鏽蝕請大家收藏:()深藍鏽蝕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