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本豪已經推開實驗室門:“找能刷臉的人。”
姚橋農場今天多了一個訪客。
黃昏,整個農場浸在橘紅色的餘暉裡,晚風掠過麥浪,掀起一片沙沙的聲響。
朱本豪拎著一束野薑花穿過田埂。
不遠處,幾個正在收工的農工抬頭看他,眼神複雜。
直到他亮出調查社的徽章,才有人抬手指向遠處的溫室大棚。
“王副會長嗎?她現在在育苗區。”
朱本豪點頭致謝,沿著田壟走去。
一邊走著,武者一邊欣賞這片土地的美景。
野薑花混著泥土的香氣,讓他想起小時候跟著師傅在山裡修行的日子:乾淨,簡單,沒有那麼多算計和血腥。
溫室裡,王昭正彎腰檢查番茄苗的根係。
今天她套了件打了補丁的工裝褲,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曬成小麥色的小臂。
頭發隨意紮成馬尾,幾縷碎發被汗水黏在頸側。
她忽然抬頭,看到朱本豪站在門口,臉上有些躊躇。
“站那兒當門神呢?”王昭再次低下頭來,手指輕輕撥開一株病苗的葉子,“進來記得關門,彆放蟲子。”
武者輕咳一聲,邁步進去,野薑花的香氣也間被溫室的熱氣蒸得濃鬱了幾分。
王昭這才轉身,目光落在那束花上,眉毛一挑:“喲,朱大社長這是,走複古路線?看人還帶花嘛?”
聽了這話,朱本豪耳根微熱,硬邦邦地把花遞過去:“路上摘的。”
王昭接過,帶著常年勞作留下薄繭的手指蹭過他的掌心。
她低頭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揚:“野薑花,倒是比那些華而不實的玫瑰強。”
兩人在溫室旁的長凳上坐下。
王昭把花擱在膝頭,手指地撥弄著潔白的花瓣。
“鐘離的事,”朱本豪開口,聲音低沉,“如果當時我再快一點,譚無間或許。”
下一秒,王昭的手指頓住了。
夕陽把她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她表情幾乎沒怎麼變,但朱本豪能看到她攥緊了工裝褲的口袋。
沉默像一層薄紗,輕輕籠罩著兩人。
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或許不該說出口來。
遠處傳來農工們收工的談笑聲,顯得格外遙遠。
朱本豪望著她的側臉,一時有些出神。
王昭不是那種明豔奪目的美人。
武者細細看去:她的皮膚被曬得有些粗糙,鼻梁上有幾粒淡淡的雀斑,嘴角因為常年緊抿而有一道淺淺的紋路。
王昭的眼睛很亮,像山澗裡的水,清澈得能照見人心。
這麼想著想著,朱本豪不自覺地放鬆,挑起了眉毛,垂下來眼袋。
她忽然轉頭,對上他的視線:“看什麼?”
朱本豪倉促移開目光,喉結滾動了一下:“額,你是不是比上個星期黑了不少。”
王昭嗤笑一聲,隨手抓起一把泥土丟他:“不會說話就閉嘴。”
泥土散落在他的鞋子上,朱本豪低頭看著,忽然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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