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複雜，隊伍又是新組建的，大家都不知道先做些什麼。
朱本豪率先打破了沉默，武者走到老宦麵前，雙眼仍帶有一絲不滿，但語氣卻收斂了之前的火藥味，開始就事論事：“宦隊，人死為大。案子，我們調查社會好好配合，儘快揪出凶手。”
這話雖是對老宦說，但也是說給自家隊員聽的，定了合作的調子。
老宦臉色有些緩和，隨即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了點頭：“多謝。”
初步的合作意向達成，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恐怖的屍體上。
焦點一：詭異的斷頸。
死者的頭顱被整齊地斬斷，但靠近仔細觀察，會發現脖頸斷裂處的創口並非完全平滑。
在主要的切麵周圍，分布著些參差不齊的撕裂傷，呈鋸齒狀，像是被什麼不規則的巨力硬生生扯斷或碾磨過。
“這樣的傷口怕是一下下鋸開的。哼，看來凶手不隻是要他的命，還想要他死的痛苦，真實十足的惡趣味。”老宦將這種傷口歸咎於凶手的殘忍心態。
張曉蹲在另一邊，歪著頭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宦隊，你說，這像不像是被什麼東西一口咬下來的？你看這旁邊撕扯的痕跡......”
他話音剛落，就感到幾道目光同時刺了過來。
何目把張曉拉了回來，麵無表情地陳述：“根據創口形態學和力學分析，齧齒類或大型掠食動物造成的撕裂傷通常伴隨骨骼粉碎性骨折和肌肉組織的不規則拉扯，與現場相對‘集中’的創口不符。這個推測可能性低於百分之三。”
朱本豪也歎了口氣，隻是掃了張曉一眼，就差說出句“你是白癡嗎？”
老宦更是沒好氣地低喝道：“張警官！辦案要講證據和邏輯！這不是動物園！”
張曉訕訕地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我就是提出一種可能性嘛。”
焦點二：地麵的巨大印記。
移開視線，地麵上幾個清晰的巨大印記也引起眾人了注意。
印記深陷進夯實的泥土裡，邊緣模糊，整體呈幾個不規則的橢圓形，一大三小。
“我看這形狀和深度，像是重型車輛的輪胎印？比如說運輸車？”一名特警隊員猜測道。
“不對！”張曉立刻反駁，為了挽回剛才的“失分”，他湊到印記旁用手指比劃著，“你們看，這印子前端有明顯的‘趾根’分叉的凹陷，後端還有類似腳跟的深坑！這分明是個腳印！一個巨大無比的腳印！”
“腳印？”老宦嗤之以鼻，“什麼生物能有這麼大的腳？變異巨人嗎？簡直是天方夜譚！如果z市有這麼大的變異人，肯定逃不過攝像頭的追蹤。這分明是重型輪胎在鬆軟地麵上側滑或轉向時，造成的扭曲印記！”
“就是腳印！”張曉堅持己見，指著紋路，“你看這‘腳掌’的弧度，還有這疑似腳趾的分布。”
“輪胎受壓變形也能形成類似紋路！”特警隊員不甘示弱。
雙方一時間爭執不下，隻能追找彆的線索，留待後續分析。
焦點三：衣物上的神秘劃痕。
就在爭論地麵印記時，一直沉默的何目終於檢查完死者衣物開口：“你們看死者的製服後背，有大麵積的撕裂性痕。”
眾人立刻圍攏過去。
隻見死者特警製服的背部，從左肩到右腰肋的位置，布料被劃開了四道長長的口子，幾乎平行的，邊緣還有輕微的焦灼卷曲痕跡。
“這種穿透力和切割麵，”老宦仔細看著，語氣凝重，“像是被極高能量的等離子刃瞬間劃過，或者是加裝了高頻振動粒子技術的螳螂刀臂，因此一擊就幾乎將防刺服級彆的布料完全割開。”
這個判斷符合常理，在這種高科技與異能並存的城市，使用這類高能近戰武器是極有可能的，況且之前螞蟻工廠製造的違規物裡也有這樣的器具。
然而，張曉盯著劃痕，又忍不住開口了：“那個，你們不覺得，這四道口子排列得很像巨大怪物的爪子抓過去留下的嗎？”
他話音剛落，朱本豪終於忍無可忍，低聲斥道：“小張，收起你那些不著調的幻想！辦案靠的是證據和推理，不是看圖說話！”
何目也在一旁補充：“從創口形態和衣物纖維熔斷情況看，高能利器的可能性遠高於生物爪擊。張曉同誌，請提供更有建設性的意見。”
老宦更是直接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彆添亂。
接連被否定，張曉感到一陣憋屈，接著小聲爭辯道：“可是萬一呢？這世界連古神都有，有個大腳怪或者巨型狼人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他看著那巨大的地麵印記和衣服上的劃痕，總覺得自己的直覺並非完全空穴來風。
然而沒有人鳥他。
現場的分析陷入了僵局，愈發撲朔迷離。
所有人都沉默著，血腥的線索似乎指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常規邏輯與非常規猜想互相拉扯，難以得出統一結論。
老宦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那具無頭的屍體，沉聲道：“我說，現場能提取的初步物證已經差不多了，留在這裡空想無益。現在最好去他住的地方看看，或許能找到其他線索，比如說人際關係、近期接觸的人或者潛在威脅。”
他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招來一名乾練的女副手，壓低聲音，用幾乎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吩咐：“小周，你立刻回局裡，協調法醫和鑒證科，優先處理這邊的物證。至於通知家屬，先壓一壓，等我命令。”
女副手眼神一凜，立刻明白了隊長的顧慮。
在真相未明、凶手可能還在暗處窺伺的情況下，貿然通知家屬不僅可能引發不必要的混亂，甚至可能給家屬帶來危險。
她點了點頭，迅速轉身離去。
老宦的這個安排，朱本豪看在眼裡，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神深處閃過一絲認可。
這家夥，雖然固執，但行事還算周密。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死者居住的公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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