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無法忍受老宦的冷嘲熱諷,隨即握緊了拳頭,上前一步就要理論。
忽然,一隻沉穩有力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回頭一看,是朱本豪。
武者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微微對張曉搖了搖頭,然後看向老宦,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這個犯人很警覺,而且碼頭的環境複雜,跟丟了。抱歉,宦隊,我們沒能抓到人。”
老宦對朱本豪的服軟有些意外,但嘴上依舊不饒人:“嗬,到底是‘專業’部門,這辦事效率,真是讓我們警衛隊開了眼。下次再有這種‘超自然’事件,看來還得靠我們自己多上點心。”
他刻意忽略了剛才的線索,巨大腳印和可能存在的野獸狀凶手的事情還是咽了回去。
朱本豪沒再多言,拉著張曉,轉身離開。
身後,似乎還能聽到老宦對部下低聲的嘲弄:“花架子。”
陳誌國開完市長的慈善大食堂發布會,又開完總結會。回到臨時聯合辦公室,已是華燈初上。
可他臉上卻沒有什麼疲憊感,仿佛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
一進門,陳誌國左右看了一眼。
房間裡彌漫著低氣壓:朱本豪靠在窗邊,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沉默不語;張曉則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餘怒未消;一旁警衛隊的人,雖然沒說什麼,但眼神中也帶著幾分不以為然。
“哦,原來是這樣啊。”聽完了大概的彙報,陳誌國眯眯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縫,精光一閃而逝,然後又做回和事佬模樣。
他先走到朱本豪和張曉這邊,開口說道:“朱社長,小張同誌,你倆辛苦了。碼頭那邊情況複雜呢,對方顯然不是尋常角色,一時失手,情有可原嘛。我們辦案,講究的是證據和耐心,不是逞一時之勇。”
然後他拍了拍張曉的肩膀,“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也要學會沉住氣。宦隊長他們負責市區治安,壓力也大,說話直了點,你們要多體諒,大局為重。”
接著他又轉向老宦及其手下,臉上堆起理解的笑容:“宦隊,還有各位兄弟,你們也多擔待嘛。調查社剛成立,小夥子們經驗是欠缺些,但心是熱的,能力也是有的,不然上頭也不會讓他們負責這些棘手的案子。你看,張曉同誌不就敏銳地發現了裡麵有可能有非人生物作案線索嗎?這為我們提供了新的方向嘛。眼下市長即將舉行深藍藥劑銷毀儀式,z市百廢待興,穩定壓倒一切。我們內部更要精誠合作,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你說是不是?”
一番話,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兩邊安撫,實則輕描淡寫地將追蹤失敗的責任歸咎於“情況複雜”和“經驗不足”,又用“大局”和“穩定”給雙方。
既平息了表麵的爭端,又隱隱強調了合作的基調。
老宦點了點頭,之後沒再說話,但臉色稍霽。
朱本豪依舊沉默,他熟悉,陳誌國這套“pua”話術,不過是維持表麵和平的慣用手段。
而張曉不一樣,在陳誌國“語重心長”的勸導下,那股無處發泄的怒火,恍然之間消失了,年輕人甚至開始自責起來。
一小時後。
聯合辦公室的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死者信息。文字兩邊貼著的是現場以及從死者家中搜出的“夢想”藥劑照片。
被陳誌國“安撫”後,按下情緒的老宦等人圍在白板前展開討論。
何目則坐在一旁的電腦前,快速調取著相關數據。
“死者,胡彪,警衛隊第三小隊成員。家境普通,但在他家中我們發現了至少五管高純度‘夢想’。”朱本豪用筆點了點照片,“這東西的價值,不是一個普通警衛的薪水能負擔得起的。”
老宦臉色不太好看,但沒反駁。
張曉補充道:“還有啊,我在碼頭追逐那個車手的時候,雖然我還沒看清全貌,但我覺得那個人爆發力可強了。打架也是,動起手來一套接著一套,不像普通人。要我說,我還是覺得這個人是狼人。”
何目抬起頭:“我交叉比對了近三個月市內所有異常傷亡報告,以及警衛隊、前消防署、工人協會等紀律部隊的內部違紀記錄。發現一個模糊的規律:這兩個死亡的警務,他們都曾被人舉報,涉嫌與深藍藥劑走私或濫用有關聯,但都因證據不足被終止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