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江湖如一場無儘的名利場,其爭名逐利之勢絲毫不亞於那金碧輝煌的廟堂。
有人為爭那“天下第一劍”,窮儘一生歲月,不惜耗儘心血;
有人為做那“天下第一刀”,不惜走火入魔,墮入瘋魔之境。
九月十五,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可以想象,這一戰,注定會被記入武林史冊之中,銘記千古。
這不僅源於兩位決戰者的非凡身份,更因那決戰之地的尊貴。
就連那些常年隱於深山的武林高手,提及“決戰紫禁之巔”四字,都於有榮焉。
武林人興奮不已,然朝堂之上卻是震怒滔天。
因為,所謂決戰紫禁之巔,說得再好聽,實則無異於站在皇帝頭頂肆意打架、廝殺。
更彆說,因那段不堪回首的屈辱曆史,本就體弱多病的英宗皇帝,更是驚嚇過度,一病不起,眼看就時日不多了。
.......
大明皇城。
六扇門如一頭蟄伏的黑色巨獸,矗地於皇城一角。
牆壁漆黑,門楣漆黑,連空氣都仿佛凝結成一片陰冷的黑色,散發著森嚴律法的威嚴氣息,宛若地獄入口。
黑色,本就是律法莊重的象征。
但此刻,往日威嚴不可侵犯的六扇門,卻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搖搖欲墜,風雨飄搖。
四大名捕之首,六扇門之中的“大捕頭”,坐在輪椅上的無情,麵貌蒼白,神情不安。
他身後,追風、鐵手與冷血三大名捕肅立不動,各自神情凝重。
冷血臉色陰騭,恨恨不已:“這幫無法無天的江湖之徒,真當我大明王朝的天威可以隨意褻瀆?”他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指節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無情沒有言語,蒼白的俊美容顏,為之沉寂、蕭殺。
他們四大名捕常年和武林罪犯打交道,自然知道這江湖武林之中的高手數不勝數。
紫禁城的圍牆雖然足夠高,但是對於武林高手來講,不過就是小柵欄一般的阻擋,隨便一個先天高手都能施展輕功跨越進來。
追風抬頭望向皇宮方向,風吹起他的長發,眼中滿是憂慮:“不知總捕大人這次能否安然歸來……”
此言一出,四人麵色更加陰沉,空氣仿佛凝固。鐵手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佩刀,沉聲道:“若出了什麼意外,我鐵手定要殺儘那些膽敢冒犯皇權的武林敗類!”
.......
另一邊,同樣漆黑陰森的錦衣衛指揮衙署內,氣氛更加凝重。
“無父無君的江湖劍客.......”手握大明十四勢的青龍,一臉煞氣,身上的紋龍宛如活物一般,猙獰不已。
白虎、玄武、朱雀三人環繞著他,身形各異,卻同樣散發著不安的氣息。
嬌小的朱雀來回踱步,時不時停下來,抬頭望向皇宮方向,紅唇微抿,眉宇間儘是擔憂:“青龍大人,指揮使袁大人進宮已半夜,為何還不見回來……”
玄武撫摸著長須,沉聲道:“江湖武者竟敢在紫禁之巔決戰,此乃大逆不道,定有皇威之怒。”
白虎麵露猙獰,指節劈啪作響:“讓我見著那兩個劍客,定將他們碎屍萬段!”
青龍擺了擺手,製止了眾人的躁動:“靜候皇命,我錦衣衛自當奉旨行事。”
.......
大明紫禁城,東宮,太子府。
諸葛正我與袁彬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已有兩個時辰,雙腿早已失去知覺,但兩人不敢有絲毫挪動,冷汗浸透了官服。
坐於正位上的太子朱見深雖年僅十七,卻目光如炬,銳利逼人。
因父皇英宗皇帝的緣故,被貶再立,特殊的經曆塑造了他遠超同齡人的老成與雷厲風行的性格。
他虎目掃視著地上伏跪的兩人,遲遲不語,任憑兩人在地上承受著身體與精神的雙重折磨。
“兩個廢物!”太子終於開口,聲音雖不大,卻如同炸雷般在大殿中回蕩,“竟讓兩名無名劍客跳到父皇頭頂上決鬥,你們死不足惜!”
諸葛正我與袁彬不敢抬頭,也不敢辯解,隻能將身體伏得更低,汗水滴落在地麵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是自太祖陛下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奇恥大辱。”一個聲音從側麵響起,卻是剛剛連夜返京,坐在一旁太師椅上的叔父朱無視。他身材偉岸,眸光深邃如古井,氣質冷冽得令人不寒而栗。
他緩步走到太子身側,俯視著地上的兩人:“這些無父無君的江湖武者,該是清理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