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將“神行百變”發揮到了極致,甚至超越了極限。
每一次哥斯拉巨足抬起,投下遮天蔽日的死亡陰影時,他都憑借著對震動波敏銳到極點的感知和近乎本能的反應,在最致命的瞬間從巨足邊緣或鱗片的縫隙間驚險滑過。
有時借著巨足落地濺起的狂暴泥浪翻滾卸力,有時猛地蹬踏在哥斯拉那粗糙如岩壁般的鱗甲上借力彈射,險象環生。
哥斯拉腳踝處噴湧出的灼熱蒸汽和濃烈的硫磺味幾乎將他熏暈,皮膚被灼得生疼。
他體內的真氣如同沸騰的開水,在經脈中瘋狂奔湧,帶來撕裂般的痛楚,嘴角不斷溢出鮮血,那是強行催穀超越極限的反噬。
但他不能停,他引著哥斯拉,朝著遠離海岸、遠離人煙的更深處奔去。
身後,哥斯拉摧毀一切的步伐如同死神的鼓點,大地在它腳下**、破碎。它偶爾煩躁地甩動那如同山脈般的巨尾,掃過之處,數人合抱的風化岩柱如同脆弱的蘆葦般齊根斷裂,轟然倒塌,激起漫天煙塵。
時間在死亡邊緣被無限拉長。徐景行感覺自己的速度在無可避免地下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
他瞥了一眼北方,希望已經送出,剩下的,是絕望的堅持。
就在他體力即將徹底耗儘,意識因失血和劇痛而開始模糊,身後那裹挾著毀滅氣息的巨足陰影再次籠罩而下的生死一瞬——
突然!
哥斯拉龐大的身軀猛地頓住了。
它那高昂的頭顱倏然轉向東方,熔岩般的巨眼中,那冰冷漠然的光芒瞬間被道道刺耳的尖嘯所吸引……
徐景行抓住這千分之一秒的生機,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如同從高壓彈簧上彈射出去,連滾帶爬地撲向旁邊一道深邃的裂穀邊緣,死死抓住一塊凸出的岩石,身體懸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上,劇烈地喘息著,心臟狂跳得幾乎要炸開。
他驚魂未定地抬頭望去。
隻見數道身影如同撕裂鉛雲的流星,帶著決絕的氣勢,從巨獸側翼的山中高點悍然撲下。
當先一人,青衫磊落,正是最先出關趕來的明教教主張無忌。
人在半空,雄渾無匹的九陽真氣已如怒海狂濤般在經脈中奔湧咆哮,周身空氣因高溫而劇烈扭曲。他雙掌齊出,掌心赤紅如烙鐵,凝聚畢生功力,至剛至陽的“九陽真氣”,狠狠印向哥斯拉後腿關節上方那片相對平坦的暗金鱗甲!
“轟——!!!”
掌力爆發的巨響震耳欲聾!狂暴的“九陽真氣”如同撞上了一座亙古不化的神山。
預想中鱗甲碎裂、血肉橫飛的景象並未出現。
那飽含毀滅力量的掌力,竟如泥牛入海,瞬間被那厚重到無法想象的甲胄所吞噬、分散、湮滅!隻有被掌力激起的輻射塵,如同被驚動的毒蜂,猛地向四周爆散開來。
張無忌身形巨震,一股沛然莫禦的反震之力倒卷而回,讓他氣血翻騰,蹬蹬蹬連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駭然!
幾乎在張無忌被震退的同時,一道迅捷無倫的身影如鬼魅般貼上了哥斯拉的側腹。
是令狐衝!
他長發披散,眼神卻銳利如鷹,手中那柄尋常的鐵劍,在他精純無比的獨孤九劍心法催動下,劍尖竟吞吐出尺許長的無形劍氣,發出撕裂空氣的尖嘯!
他身形飄忽,劍走輕靈,將“破氣式”、“破甲式”的精髓發揮到極致,劍尖如暴雨梨花,瞬間刺、點、劃、挑數十次,專尋那鱗甲接縫處的細微紋路!
劍尖與暗金鱗甲劇烈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嗤嗤”銳響,火星四濺!
然而,除了在幾片鱗甲上留下幾道微不可察的白色淺痕,竟連一片鱗甲都未能撬動。
令狐衝臉色煞白,虎口已被震裂,滲出血絲,眼中儘是挫敗的驚怒。
更高的空中,兩道孤絕的劍光如同天際垂落的寒星。
西門吹雪一身白衣勝雪,人劍合一,化作一道純粹、凝練、不帶絲毫煙火氣的白虹!葉孤城則如天外飛仙,劍光縹緲空靈,卻又蘊含著撕裂蒼穹的絕殺之意!兩人心意相通,目標直指哥斯拉中間頭顱下方,那覆蓋著細密暗金鱗片的咽喉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