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倒在雪地裡,顫抖著手,將孩子從雪堆裡刨了出來。
小小的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卻冰得像一塊鐵。
“安安?安安,醒醒!”周蘇蘇的聲音都在發抖。
懷裡的小人兒毫無反應,隻有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周蘇蘇抱著孩子,瘋了一樣衝回屋裡,用儘全身力氣“砰”地一聲關上門,順手就插上了門閂,將王翠芬的咒罵隔絕在外。
“周蘇蘇你個白眼狼!你為了一個外人把我關在門外!你不得好死啊你!”
屋裡,周蘇蘇將安安放在床上,迅速檢查她的情況。
高燒,嚴重凍傷,呼吸微弱,嘴唇發紫……典型的重度低溫症,隨時可能心跳驟停!
“來不及去衛生院了!”
周蘇蘇當機立斷。腦海閃過剛剛自己衝出門,突然出現的係統。
她心念一動,一個隻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半透明的界麵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個現代化的商鋪,貨架上琳琅滿目,從生鮮果蔬到日用百貨,應有儘有。
這是她穿越前剛租下的“前店後倉”式商鋪,準備開私房菜館,裡麵囤滿了她精心挑選的億萬物資!
她現在沒時間狂喜,救人要緊!
“退燒藥!體溫計!毛毯!”
意念所至,一支電子體溫計、一瓶兒童布洛芬混懸液和一條厚實的珊瑚絨毛毯瞬間出現在她手中。
她飛快地給安安測了體溫——39.8℃!
她撬開安安凍僵的牙關,小心地將帶著甜味的藥液喂了進去,又用溫水擦拭孩子的身體進行物理降溫,最後用那條柔軟乾燥的珊瑚絨毛毯將孩子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做完這一切,她才脫力般地坐倒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看著床上那個小小的、可憐的生命,心臟一陣陣抽痛。
原主的記憶裡,這個叫安安的孩子,從來沒吃過一頓飽飯,沒穿過一件暖衣,身上永遠是舊傷疊著新傷。
她那麼小,那麼乖,甚至連哭都不敢大聲。
“放心,以後有我。”周蘇蘇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安安消瘦的臉頰,聲音沙啞卻無比心疼,“從今天起,誰敢再動你一根汗毛,我讓他拿命來償。”
懷裡的安安似乎感受到了暖意,無意識地朝她懷裡蹭了蹭,像一隻尋求庇護的幼獸。
周蘇蘇的心,徹底軟成了一灘水。
她將孩子更緊地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
就在她精疲力儘,腦子裡飛速盤算著未來該怎麼辦時——
“吱呀——”
那扇被她插上的大門,竟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一股淩厲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卷了進來,一個穿著深綠色大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門口。
他肩上還落著未化的風雪,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帶著一股肅殺的寒氣。
男人銳利如鷹隼的目光,越過一地狼藉,死死地鎖定了床上抱著孩子的周蘇蘇。
當他看清周蘇蘇懷裡,安安那張慘白如紙、毫無生氣的小臉時,他眼中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濃烈的殺氣幾乎化為實質。
男人正是這家的主人,陸戰。
他風塵仆仆地從外地趕回來,推開家門,看到的卻是他那個蛇蠍心腸的妻子,抱著他視若性命的孩子,而孩子人事不省。
他緊握的雙拳發出“咯咯”的聲響,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字一頓地砸向周蘇蘇。
“周、蘇、蘇,你對安安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