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言喻並且混合著酸、臭以及化學香精的刺鼻味道,以她為中心,迅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離她最近的幾個人,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連連後退。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張老太終於反應了過來,那加了料的洗腳水,辣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她一邊慘叫,一邊用手瘋狂地揉搓著眼睛。
“周蘇蘇!你個天殺的!你個爛了心肝的!我跟你拚了!”
她像一隻被激怒了的瘋狗,閉著眼睛,張牙舞爪地就朝周蘇蘇撲了過來。
周蘇蘇靈活地往旁邊一閃,輕鬆躲開。
她將手裡的空盆“哐當”一聲扔在地上,然後雙手往腰間一叉。
那一瞬間,她仿佛被戰鬥力爆表的廣場舞大媽附體,徹底撕下了所有偽裝,化身為整個軍區大院裡,最不好惹的“潑婦”!
“拚了?好啊!我今天就站在這兒,我倒要看看,你們張家這群不要臉的,能把我怎麼樣!”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中氣十足,罵起人來不帶一個臟字,卻句句戳心窩子。
“王桂香!你還有臉說我?我問你!安安剛出生沒了媽,你們是怎麼對她的?把一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扔在漏風的柴房裡,喂她餿了的米湯,穿得跟個小叫花子一樣!
這是你這個當親奶奶乾的事兒?”
“我再問你!安安她爸趙衛國,是戰鬥英雄!他把每個月的津貼大半都寄回了家!結果呢?
你們拿著英雄的血汗錢,給你們家那個寶貝孫子買肉吃,買新衣服穿,卻讓英雄的親閨女連個雞蛋都吃不上!你們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還有你!”她的手指,又指向了那個一臉刻薄相的張家嬸嬸,“你說安安是女兒,就天天掐她、擰她、拿針紮她!還在大冬天把她推進冰冷的水缸裡!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最無恥的是你們!”她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的張家人,“你們嫌安安是累贅,眼看著養不活了,就想把她賣給村裡的老光棍當童養媳!
要不是陸戰發現得早,用二百塊錢把安安‘買’了回來,她現在墳頭的草都比你高了!”
她這一番話,信息量巨大,聽得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虐待、不給飯吃、拿針紮、賣給老光棍……
這些情節,簡直比戲文裡演的惡毒後媽還要歹毒一百倍!
而乾出這些事的,竟然還是孩子的親奶奶、親叔叔、親嬸嬸!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張家人的眼神都變了。
那是一種看垃圾、看臭蟲、看人間敗類的眼神。
“我的天,這也太惡毒了吧……”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家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可憐的孩子,這都是遭了什麼罪啊……”
張家人被周蘇蘇抖出來的這些“陳年舊事”,說得是臉色煞白,啞口無言。
他們沒想到,這些事,周蘇蘇竟然全都知道!
“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張家嬸嬸的臉皮最厚,第一個跳出來反駁,“我們才沒有!你這是汙蔑!”
“汙蔑?”周蘇蘇冷笑一聲,“那敢不敢,讓我家陸戰帶著部隊的醫生,現在就去給安安驗傷啊?”
“她身上那些陳年舊傷,是針紮的,是煙頭燙的,還是一不小心摔的,醫生一看便知!”
“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去驗啊?!”
她咄咄逼人的氣勢,讓張家嬸嬸瞬間就虛了。
驗傷?那還得了!安安身上那些傷,根本經不起查!
“你……你個小賤人!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張家嬸嬸惱羞成怒,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罵著就朝周蘇蘇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