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裡,剛剛被吵醒的陸安華小朋友,看著陌生的大家夥,也揮舞著肉乎乎的小胳膊,發出了他不甘寂寞的抗議。
陸戰放下安安,快步走到搖籃邊。
他看著那個虎頭虎腦、跟他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臭小子,心瞬間就融化了。
他伸出那雙布滿了厚繭的、曾經握過鋼槍的手,小心翼翼地,甚至帶著一絲笨拙的緊張,將自己的兒子抱了起來。
小安華也不認生。
他睜著那雙烏溜溜的、酷似陸戰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男人。
然後,咧開沒牙的小嘴,對著他這個便宜老爸,露出了一個口水橫流的、天使般的笑容。
陸戰的心,徹底地化了。
他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女兒,回頭,看向那個正含笑看著他們,眼角還帶著未乾淚痕的女人。
那眼神裡,充滿了無儘的歉疚,和滿得快要溢出來的愛意。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頓久違的團圓飯。
飯桌上,陸振國和林婉儀拉著兒子問東問西。
問他在部隊的改革順不順利,問他這次立了什麼功,問他下次什麼時候再走。
而周蘇蘇,則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
她不問。
她隻是看著他,看著他笨拙地給安安夾菜。
看著他,一邊吃飯,一邊還要分神去逗懷裡那個手舞足蹈的臭小子。
看著他,時不時地會抬起頭,與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然後,露出一個隻有她能看懂的、安心的笑容。
她覺得,這一刻,真好。
飯後,周蘇蘇哄睡了兩個孩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剛準備去洗漱,房門被輕輕地敲響了。
是陸戰。
他換下了一身軍裝,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軍褲,手裡還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洗腳水。
“蘇蘇,”他走進來,將水盆放在地上,聲音低沉,“我來給你洗腳。”
周蘇蘇看著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陸戰同誌,”她坐到床邊,故意逗他,“你這算是衣錦還鄉,回來報恩的?”
陸戰的老臉又紅了。
他蹲下身,不由分說就脫掉了周蘇蘇的拖鞋,將她那雙因為站了一天而有些浮腫的腳,輕輕地放進了溫熱的水裡。
“蘇蘇,”他一邊為她按摩著腳踝,一邊低著頭,悶聲說道,“我這次回來是休假。”
“嗯,我知道。”
“有一個月。”
“這麼久?”周蘇蘇有些意外。
“嗯。”陸戰頓了頓,聲音變得更低了,“是……是婚假。”
周蘇蘇:“???”
婚假?
他們倆不是早就結婚了嗎?哪兒來的婚假?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陸戰抬起頭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的光芒。
“我跟上級打報告了。”他說,“我說我欠我媳婦一場婚禮。”
周蘇蘇的心,猛地一跳!
隻見,陸戰擦乾了手,然後像變魔術一樣,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很特彆的小盒子。
那盒子,不是金的銀的,而是用一顆黃澄澄的步槍子彈殼精心打磨而成的。
上麵還刻著兩個歪歪扭扭、卻又充滿了力量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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