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艾莉亞那句意味不明的“狡猾”，威廉僵硬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聽出了話語中鬆動的意味，知道自己這條命，暫時是保住了。
然而，他嘴角的弧度還未完全揚起，艾莉亞清冷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如同冰錐刺破了他短暫的慶幸。
“想效忠於我？可以。”
她紅寶石般的眼眸中不帶絲毫情感，
“很簡單，把你的命，交給我。”
威廉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變得比哭還難看。
他太明白“交出性命”意味著什麼了。在長生教會，為了維持教主至高無上的統治，所有核心成員，尤其是他這樣的主教，都必須分出一縷本命源血，交由教主掌控。
生死皆在教主一念之間，這種殘酷的方式，雖然毫無自由與尊嚴可言，卻極為有效地杜絕了大規模的背叛。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便是邪教最現實的法則。
如今他想改換門庭，艾莉亞提出同樣的要求，合情合理，甚至可稱得上理所當然。
她絕非什麼天真爛漫的少女，而是一位新晉的血族親王，深知掌控下屬最根本的手段是什麼。
威廉心中僅存的僥幸被徹底擊碎，他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便被對死亡的恐懼和對力量的渴望所淹沒。
能活著，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他早已習慣了依附強者。
“是，女王大人！”
威廉低下頭，艱難地應道。
他站起身，步履有些蹣跚地走到艾莉亞身前，右手食指的指甲變得尖銳，就要刺向自己的心口，準備逼出那維係著他生命與力量的核心源血。
“慢著。”
艾莉亞卻突然出聲阻止了他。
威廉動作一滯，不解地抬頭。
隻見艾莉亞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緩緩道：
“若你現在就將源血交給我，而你又未能將我‘帶回去’，回到教會後，你該如何向那位教主解釋？
失去了源血，你在他麵前將無所遁形，恐怕立刻就會遭到清算。
一個失去信任、甚至可能被剝奪權力的主教，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價值？”
威廉愣住了，他光想著如何保命和表忠心，確實沒考慮到這一層。
他遲疑道：“那……女王大人您的意思是？”
艾莉亞向前微微傾身，絕美的臉龐靠近威廉，那雙猩紅的瞳孔中仿佛有旋渦在流轉。
她輕啟朱唇，露出了那對象征著血族至高身份、晶瑩如玉卻又寒光閃閃的尖利獠牙。
“強大起來吧，威廉。”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區區六階伯爵，還沒有資格直接為我效忠。但看在你作為我第一個手下的份上……”
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威嚴而充滿誘惑：
“我賜予你……踏入七階親王領域的權利！”
話音未落，艾莉亞猛地出手，速度快如閃電！
她一手扣住威廉的肩膀，另一隻手托住他的後頸，不容反抗地將他的脖頸暴露在自己麵前。
下一刻，她那對鋒利的獠牙，精準地刺入了威廉頸側的大動脈！
“呃啊——！”
威廉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混合著痛苦與極致愉悅的嘶吼。
他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皮膚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如同有無數小蛇在蠕動。
但這並非單純的吸血！
威廉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遠比自身精純、高貴、蘊含著古老而強大氣息的緋紅血能，正順著艾莉亞的獠牙，逆流注入他的體內！
這股力量霸道無比，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生機與引導性，如同一位至高無上的君主，正在巡視並改造著他這片“貧瘠”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