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容易回到家,第一頓咋也得吃好點。
你說是吧?”
李哲還能說啥?
“二姐,你自己去買菜行麼?
要不你在家撈酸菜,我去市場吧。”
“不用不用,你不知道我弟愛吃哪塊肉,你買不好。”
李哲聽王洋喊弟弟喊得這麼親,心裡越來越不舒服。
最終卻隻能點點頭,去燒火,切酸菜。
市場距離客運站不遠,不大會兒的功夫,王洋就用輪椅馱了一大堆吃的回來。
有雞,有魚,有肉,還有幾個蘋果和桔子。
李哲粗略估計,這些東西的價格,比他這幾個月在這裡吃的所有東西加一起還貴。
二姐不是說攤位賺不到錢麼?
王洋回來之後,就開始指揮李哲收拾魚,給雞吐露毛,切肉,摘菜。
鍋裡悶著飯呢,李哲隻能用冷水,凍得手像被貓咬了一樣疼。
他一呲牙。
王洋坐在輪椅上,小磕馬上就跟上來。
“弟啊,辛苦你了,都是我這老胳膊老腿不爭氣,一點兒勁兒也使不上。
幫不上你。”
這幾個月,王洋就是用這句話,哄著李哲從早忙到晚。
都快把這個小房子從裡到外翻新一遍了。
本來李哲是樂在其中的,跟王洋在一起的時候,他感覺靈魂無比充盈,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隨時在被王洋肯定。
都是彆人的錯,都是他爸爸,他三哥不理解他。
都是他大姐不懂規矩。
過往人生所有的不堪,在王洋嘴裡都是那個家庭對他的迫害。
他沒錯。
可今天,李哲心裡卻慢慢滋生出一點懷疑。
王洋衝到李奇麵前的時候,可沒見有啥腿腳不便的樣子。
推著輪椅去菜市場買東西,勁兒可足了。
怎麼一到自己麵前,就重新變成殘疾人,啥都乾不了?
他甩甩凍到麻木的手,合計了一下,才說道。
“姐啊,要不我端盆水,給你放灶台上,你把魚鱗刮了吧。
我手都凍撓了,實在整不乾淨。”
王洋的表情僵在臉上。
不對啊。
以前自己賣完慘,李哲就乖乖乾活了,今天咋回事?
怎麼還讓她動彈呢?
王其相這時候恰好出來,拿一個蘋果進屋,聞言回頭看了李哲一眼,不陰不陽的說道。
“你叫李哲是吧?
能要點臉不?
你憑啥指使我姐乾活啊?
我姐腿腳不方便你不知道奧?
什麼叫整不乾淨?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整。”
李哲臉騰一下就紅了,抬頭怒視王其相。
“你說什麼呢?
你像個大爺似的,回來就往炕上一躺,我還得給你燒火做飯侍候你。
你是癱瘓了還是咋的?”
“哎呀臥槽,你這個小幣崽子。
我姐收留你,讓你在這待著,還給你慣出毛病來了。
找事兒是吧?
皮子緊了我給你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