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拿出一個精心包裹的長條盒子,遞給王金寶:“爹,這是給您帶的。湘江府那邊有名的‘芙蓉’煙絲,聽說勁兒足又醇和,您嘗嘗鮮。還有兩壇子當地的‘酒鬼釀’,說是用糯米和瀏陽河水釀的,口感綿密,不上頭,您慢慢喝。”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不過爹,煙還是得少抽點,對身體不好。”
王金寶接過盒子,雖然嘴上說著“花這冤枉錢乾啥”,但眼底的笑意卻瞞不了人,哼了一聲:“老子抽了一輩子煙,也沒見咋的!”
不過還是小心翼翼地把煙絲放到鼻子下聞了聞,點點頭:“嗯,是香!好小子,有心了!”
接著,王明遠又取出一個沉甸甸的木匣子,遞給趙氏:“娘,這是給您的。”
趙氏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支金光閃閃、雕著精致花紋的足金簪子,旁邊還配著一對同樣金燦燦的耳環,和一隻金鐲子。
樣式不算特彆新奇,但分量十足,金光耀眼。
“哎呦喂!我的老天爺!”趙氏嚇了一跳,手一抖,匣子差點掉地上,連忙抱緊,“這……這得花多少銀子啊!你這孩子!咋買這麼金貴的東西!娘一個鄉下老婆子,戴這出去不像話!讓人笑話!快退了退了!這錢你得留著,將來娶媳婦用!”
她急得直跺腳,可眼睛卻忍不住往那金簪子上瞟,嘴角控製不住地往上揚。
王明遠笑著按住娘的手:“娘,兒子給您買的,您就安心戴著。誰規定鄉下老太太就不能戴金簪子、金耳環、金鐲子了?咱家現在日子好了,您就該享福!兒子以後還能賺更多,您放心戴著!”
趙氏的手小心翼翼的依次摸過那冰涼的金簪子、金耳環、金鐲子,心裡暖烘烘的,眼淚又在眼眶裡打轉,最終隻是喃喃道:“好,好……我兒有本事,娘享福了……”
然後輪到王大牛。
王明遠拿出一個厚實的棉布小袋,倒出一枚翠綠欲滴、溫潤透亮的玉扳指,又拿出一頂毛色油光水滑的貂皮帽子。
“大哥,給!還記得當年你在長安府陪我考試,瞅見那殺豬鋪子的胖老板手上戴了個玉扳指,羨慕得直咂嘴,我一直記著呢!這扳指你試試合不合手。這帽子也是給你的,冬天戴著暖和又氣派!”
王大牛看著那枚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玉扳指和那頂隻在城裡老爺頭上見過的貂皮帽子,整個人都呆住了,黑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地往後縮:“這……這……三郎!這太……太那啥了!我……我一個莊稼漢,殺豬的,戴這玩意?還不讓人笑掉大牙!不行不行!你快拿回去!退了吧!這得多少錢啊!”
王大牛的夢想其實就是能像隔壁村地主老爺那樣闊氣體麵,有種不完的地,吃不完的糧食。
這個夢想藏得很深,但是沒想到還是被細心的三弟發現了,這會真把這羨慕的東西遞到眼前,他反而慌得不行。
話才剛說完,王大牛後腦勺就挨了王金寶結實的一巴掌:“好你個王大牛!老子都沒發現你還有這心思!還想學那地主老財擺譜?!瞧你那點出息!”
王大牛捂著後腦勺,嘿嘿傻笑著,小心翼翼地學著之前看過的胖老板的樣子,把扳指往粗壯的大拇指上套,可惜手指因為常年勞作指節太過粗壯,隻能勉強套進小半截,但他還是樂得合不攏嘴。
然後又拿著那頂貂皮帽子摸了又摸,小心翼翼的扣在自己碩大的腦殼上,還好,帽子沒有小,這會他嘴已經快咧到耳朵根了。
給劉氏和錢彩鳳的,則是樣式新穎鮮亮的金簪,大嫂的那支就造型偏誇張,二嫂的那支就造型偏英氣,然後還有些珠花和幾匹質地不錯的綢布料子,喜得兩人連連道謝,愛不釋手。
王明遠又拿出一個長條形的木盒,遞給錢彩鳳:“二嫂,這是給二哥的,你先替他收著。”
錢彩鳳接過,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把造型古樸、寒光閃閃的匕首,看著就十分鋒利。
她愣了一下,眼神瞬間黯淡了些,臉上掠過一絲思念和擔憂,默默將盒子抱在懷裡,低聲道:“謝謝三郎,你二哥……他肯定喜歡。”
院裡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些許,大家臉上同樣都閃過一絲擔憂和思念。
趙氏連忙出聲,打破這瞬間的低沉:“好了好了,不提這個!前些日子二牛才捎了信回來,說在那邊好著呢,讓家裡彆惦念!來來,三郎,其他人的禮物呢?快拿出來!”
王明遠收斂情緒,笑著拿出一個木匣遞給虎妞。
裡麵是一支做工精巧的金色雀釵,那鳥雀展翅欲飛,羽毛紋理清晰,眼睛是用細小的紅寶石鑲嵌的,一看就價值不菲。
“虎妞,給。這是三哥給你準備的嫁妝之一,好好收著,等將來你出嫁那天,風風光光地戴上!”
虎妞一看那金燦燦的鳳釵,眼睛亮了下,可聽到“嫁妝”二字,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跺著腳不依:“三哥!你說啥呢!誰要嫁人了!我還小呢!”話是這麼說,她卻把匣子抱得緊緊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不過,比起這華貴的鳳釵,她其實更期待三哥和狗娃帶回來的那些南方點心和小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