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試試吧!我相信玉堂哥!"阿冰突然從人群中跨出一步,眼神堅定的說道。
幾個年輕後生也跟著喊起來:"是啊,既然玉堂哥帶他們來,肯定有道理的!"
老村長深深吸了一口旱煙,煙鍋裡的火星明明滅滅。
他轉頭看向人群中那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周五爺,您看這事......"
周五爺眼眶通紅,眉宇間依稀能看出與周曉曉相似的輪廓。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拐杖上的木紋,半晌,突然重重一頓拐杖:"就讓這後生試試!祖宗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老村長如釋重負,煙鍋在鞋底上磕了磕:"好!那咱們就這麼定了!"
他轉向我時,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小先生,接下來該當如何?"
我看了眼日頭,估摸著已近巳時:"各位現在回去收拾細軟,糧食衣物都要帶齊。午飯後全體到這兒集合。"
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道:"切記動作要輕,莫要驚擾了廣場上那位。"
我話音剛落,人群中就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人已經開始抹眼淚,這畢竟是他們世代生活的地方。
老村長重重咳嗽一聲,揮手道:“都彆愣著了,趕緊回去收拾!記住小先生的話,動作輕些,彆驚動了不該驚動的東西!”
村民們這才三三兩兩地散開,各自往家裡趕。
周五爺站在原地沒動,盯著廣場中央的方向,眼神複雜。
半晌,他歎了口氣,轉頭對我說道:“小先生,這事兒……真能成嗎?”
我點點頭,語氣堅定:“隻要按我說的做,就算滅不了它,也可以將它重新鎮壓。”
周五爺盯著我看了幾秒,終於緩緩點頭:“好,老頭子我信你一回。”
說完,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往村裡走去。
阿冰和幾個小年輕沒急著離開,反而湊到我身邊,少年人特有的朝氣驅散了些許陰霾。
"李大哥,"阿冰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待會兒要我們做什麼?"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不遠處那些張牙舞爪的老槐樹:"阿冰,你帶人去每一棵老槐樹下,挖一捧土,用紅布包好帶回來,放在每家每戶的門檻上!"
阿冰瞪大眼睛:"槐樹下的土?那有啥用?"他身後的少年們也麵麵相覷。
"彆多問,"我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記住,一定要用紅布。"
阿冰咽了咽口水,突然挺直腰板:"行,我這就去!"
說完,他轉身招呼幾個同伴,年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村道拐角,隻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我站在原地,環顧四周。
看著近在咫尺的村子,心情不由變的複雜,這延續了十幾代人的古村落,今日恐怕....
“哈——欠——"
身後竹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大鵬揉著眼睛支起身子,"這天氣真好,不冷不熱,再眯會......"
他嘟囔著,完全沒理會空氣中彌漫的凝重。
我走到自己的竹床邊躺下,竹篾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閉上眼睛,耳邊是蟬鳴陣陣,夾雜著遠處村民收拾家當的窸窣響動。
不知不覺間,日頭已至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