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相擊,清脆的劍鳴聲響徹全場。
寒霜劍的冰寒劍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凝結的寒冰順著劍身蔓延,試圖凍結光華劍的鋒芒,寧音能感覺到有一股冰涼刺骨的氣息沿著劍身直透手臂,經脈內的靈力流轉都似乎被那寒氣遲滯了一瞬。
體內靈氣瘋狂注入光華劍內,一瞬間劍光如晨曦破曉,將劍身那凜冽寒冰寸寸化開。
看著劍氣如虹的光華在寧音手中得心應手,虞令儀眼底閃過一絲不甘,手中劍勢一變,寒霜劍直取寧音咽喉,猝不及防之下,寧音仰身後折,刺骨的劍鋒擦著鼻尖堪堪掠過,儘管反應夠快身手敏捷,但靠近肩膀處,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溫熱的鮮血順著手臂蜿蜒至劍柄,瞬間染紅了寧音衣袖。
她無暇關心自己手臂上的傷勢,看向對戰的虞令儀,頗有幾分心驚,剛才若是自己反應慢那麼一星半點,自己恐怕已經被虞令儀的寒霜劍穿成烤串了。
不是說好虞令儀是個善良單純的人設嗎?怎麼出手這麼狠?上來就動手傷人還招招致命!
寧音還未來得及調整氣息,虞令儀已冷笑一聲,寒霜劍在她腕間倏然一振,霎那間,手中的寒霜劍在半空劃出無數道寒冰朝她射來。
劍氣如寒風呼嘯,所到之處凜冽寒氣彌漫開來,擂台邊緣的結界上都凝結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寧音不與她硬碰硬,險之又險避開那足以凍結血液的劍鋒。
眼看著虞令儀招式越來越狠厲,她心裡清楚,以自己此刻的修為根本不是虞令儀的對手,遲早得敗下陣來,更何況以眼下情形而言,虞令儀下手沒個輕重,就算輸,自己恐怕也會被她重傷。
要想豎著走下擂台,唯有贏!
眼看著虞令儀來勢洶洶,寧音雙眼微沉,劍隨心動,劍身錚鳴,光華破空綻放耀眼光芒,瞬間幻化出三道光華劍影,直衝虞令儀而去。
虞令儀瞳孔驟縮,三道磅礴劍氣瞬息已至麵門,她呼吸一滯,本能側身閃避,卻仍被那淩厲劍光逼得連連後退。
她心頭一凜,手中長劍倉促橫擋,劍刃相接,火花迸濺,強勢的劍意震得她虎口發麻。
退意油然而生,但這劍勢太快,她避無可避。
虞令儀咬緊牙關,劍鋒一轉,硬生生接下第二道劍氣,卻仍被震得踉蹌後退,第三劍已至,她勉強提劍格擋,卻聽“錚”的一聲脆響,寒霜劍,脫手飛出。
劍身急速旋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深深沒入擂台下青石地麵之中,劍柄震顫不止。
待眾人定睛看去,隻見寧音的劍鋒距離虞令儀咽喉僅有一寸之隔。
寧音持劍的手臂被鮮血浸染,臉色蒼白,周身氣息翻騰,顯然消耗巨大,她盯著虞令儀,突然說道:“我知道光華劍為何五年不認你為主了。”
虞令儀臉色蒼白,“你……你什麼意思。”
寧音卻不加解釋,緩緩收劍,罔顧擂台下弟子各色的眼光,走下擂台,來至另一擂台前。
“暮雲峰弟子寧音,勝!”
圍繞在擂台下位虞令儀助威的弟子看著走下擂台的寧音皆靜默不語。
看著深入地麵的寒霜劍,謝無虞將其拔出,交給臉色蒼白淚眼婆娑的虞令儀。
虞令儀從擂台上走下,聲音哽咽,眼眶通紅,“師兄,我輸了,我竟然輸給了寧音。”
謝無虞看向一側的寧音,目光落在地麵滴落的鮮血上,向來和顏悅色的師兄頭一次對虞令儀冷了臉,“師妹,剛才擂台上你下手太重了,你有沒有想過,剛才若是你贏了,寧音會被你重傷的。”
“我……”虞令儀麵上無比難堪,“我隻是不想給咱們棲雲峰丟臉。”
有弟子在一側打著圓場,“是啊師兄,彆怪師妹了,擂台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師妹第一次參加比試,想贏也是應該的,誰知道寧音在光華的加持下變得這麼強。”
看著虞令儀蒼白的臉色,謝無虞終究還是不再多言。
與此同時,宴寒舟與桑婉正打得難舍難分。
相比於寧音對戰虞令儀,宴寒舟與桑婉的對決吸引了更多的弟子。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宴寒舟不過是一介廢靈根,相比於如今已是築基後期的桑婉,即使是在擂台上壓製了修為,宴寒舟也全然不是桑婉的對手。
眾人都期待著桑婉怎麼一招將宴寒舟打下擂台。
但當宴寒舟站在擂台上的那一刻,赤手空拳與桑婉打得有來有回之際,台下弟子這才驚掉了下巴。
不是說宴寒舟隻是一個無法修煉的廢靈根武藝平平嗎?怎麼能在桑婉手下走上這麼多招?
不止是擂台下的弟子,擂台上的桑婉心底亦是驚駭不已,數招後早已心神不寧安奈不住,體內靈氣灌入手中長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若這一招無法將其打下擂台,此戰後,她便會成為整個淩雲宗的笑柄!
麵對破空而來的森然劍氣,宴寒舟眸色驟冷,眼底寒芒乍現,體內靈氣翻湧間,手中聚氣成刃,身形不退反進,迎著那恐怖的劍鋒直衝而上。
“錚——”
熾白劍鋒與凝聚靈氣而成的劍氣狠狠撞在一處,刹那間,天地為之一靜,旋即爆發出震徹雲霄的爭鳴,刺目的光芒讓擂台下眾人下意識閉上了眼。
桑婉瞳孔微縮,沒料到宴寒舟竟敢硬接她這一擊。
但更令人始料未及的,宴寒舟竟然能調動靈氣!
“宴寒舟不是廢靈根嗎?他怎麼能調動靈氣聚氣成刃?”
“這不可能!除了有靈根者,沒人能調動靈氣為自己所用,難道宴寒舟不是廢靈根?”
“不可能!當初宴寒舟的廢靈根是掌門親自驗證過的,不可能有錯!”
“難道宴寒舟的廢靈根治好了?”
“這更不可能了!千百年來有哪個廢靈根是治愈了的?”
“你……你不是廢靈根?”桑婉咬牙問道。
“劍是武器,不是雜耍的工具,你潛心修煉這麼多年,隻為了今日在擂台上與寧音一較高下,我從昨日你看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機,若今日你與她在擂台對戰,但凡有一絲機會你都會殺了她,對嗎?但很可惜,你失去了你這一生唯一的一次機會。”
聽著宴寒舟輕蔑的話語,桑婉的雙眼已是通紅。
“不好!桑師妹心魔纏身,她要入魔了!”
就是現在!
劍氣消散,宴寒舟體內靈氣湧動,凝聚於掌心,電光火石間,這一掌似緩實急按在桑婉丹田之上,掌勁透體而入,周遭空氣都為之一滯。
桑婉如斷線的紙鳶倒飛而出,重重跌落在地。
“你不是想過普通的夫妻生活嗎?我成全你,如今你靈根已廢,可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