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吃過晚飯,葉藍望眼欲穿時,病房走廊終於傳來動靜。
七八個醫護,連同身後跟隨七八高個男人互送推床,將孟昀庭推進病房。
葉藍讓開位置,站於一側,默默看著一切。
推床擦身而過之際,手被大手握住。
平時溫熱的觸感,此時涼了許多。
視線被淚水模糊,抿唇走過去。
床上男人目光溫潤,透著無法掩飾虛弱,靜靜注視。
沒有平時凜冽,多了需要關懷的病中姿態。
轉頭,擦淚水,而後給與微笑。
不顧一眾人在場,發揮小女朋友不依不饒嬌嗔語調。
“你都能把我嚇死,知道嗎?”
男人扯了扯嘴角,嗯一聲:“幸好活過來,否則我得莫名就要當爹。”
額。
這茬過不去是吧!
不耽誤時間,葉藍反握大手幫忙將人推進病房。
而後便是倒床,整理監護器材。
孟昀庭身上監護器材已經去掉大半,不過仍有心電監護和導管不能拆。
其實他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隻是不願做機器下的活死人。
堅決進病房。
誰都沒辦法。
加上,眼睜睜目睹愛人暈倒在他床前,孟昀庭一刻不想忍。
捯飭半小時,一切正常,一群人被孟昀庭揮手趕出病房。
剩下譚卓和葉藍。
葉藍轉身去倒水,便聽譚卓言簡意賅彙報工作。
沒什麼大事,不過才一周,且總部那邊有董事長坐鎮。
不會打亂。
“……已經有人傳您病危,有些人蠢蠢欲動。”
孟家二子不好惹,一些項目虎視眈眈卻沒辦法。
折了孟家二子,孟家如猛虎落牙,威力驟減,利益麵前手裡握著的刀自然要霍霍而來。
孟昀庭勾勾嘴角,此時半靠床頭,臉色發白。
一笑,雖沒太大力道,那股子邪性卻更甚。
葉藍端水過來,插吸管遞過去。
孟昀庭收回視線,想搖頭,被女朋友瞪一眼,乖乖的。
譚卓差點沒繃住,低了低頭。
等一口水喝完,譚卓繼續說。
話題談及j裡。
“方家那邊有人求到孟老這頭,這幾天一直有訪客過來。”
話點到為止。
孟昀庭點頭:“我想好再說。”
“是,不急,董事長和夫人那頭意思是讓您好好養身體,一切事情順其自然。”
譚卓走後,葉藍將孟昀庭身後靠枕撤去,讓他躺下來。
“不能大動,醫生說貫穿傷到心臟血管,得靜養。”
就是不能大喜大悲。
難得,孟昀庭聽話。
後麵,葉藍開始忙碌,擦擦洗洗,根本不把自己當病號。
孟昀庭躺著,目光跟著她身影來回轉。
實在累了,就朝人招手:“歇會兒,讓護工過來就行。”
葉藍搖頭,護工她不放心。
雖然不知道事情全過程,她心裡已經有了陰影。
護工未必是信任的人。
尤其,孟昀庭如今像個紙人,一碰就碎。
很快,營養師送來湯和粥。
幾日未進食,自然要以流食為主,少食多餐。
葉藍親自一勺一勺喂,喝了半碗參雞湯和半碗小米粥。
孟昀庭意猶未儘,葉藍阻止,自然遭大老板黑臉。
像個孩子。
葉藍不慣著:“我是大夫,你要聽我的!”
床上某人嗬嗬一聲,帶著不懈:“大夫自己生病都不知道治療?”
是拿她暈倒說事。
葉藍不認輸,嘴硬道:“我那是擔心誰才病倒的,彆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