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河大學。
當專機降落在龍河市的機場時,外務大臣透過舷窗,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心中翻湧的不是外交的謀略,而是一種近乎原始的、朝聖般的忐忑與恐懼。
然而,現實給予他們的,是比預想中任何一種羞辱都更加沉重的打擊。
一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抱歉,各位。”
龍河大學派來的接待人員,一名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禮貌微笑,對著這群足以讓東瀛震動的大人物們,不卑不亢地鞠了一躬。
那個躬身,標準,卻帶著無法言喻的疏離。
“何校長正在進行一項至關重要的後續實驗,暫不會客。
已經為各位在接待酒店安排了住處,請各位先下榻休息。”
“重要實驗?”
外務大臣的心臟猛地一緊,他向前一步,急切地追問。
“請問……是什麼實驗?”
這個問題,牽動著整個代表團的神經。是後續的能量釋放?還是……更可怕的能量聚集?
接待人員臉上的微笑弧度不變,眼神裡卻透出一股洞悉一切的平靜。
“無可奉告。”
四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四座大山,轟然壓下。
東瀛代表團,被直接“晾”在了龍河大學專門用於接待外賓的酒店裡。
這一晾,就是整整三天。
這三天,對他們而言,是無儘的、分秒如年的煎熬。
他們不敢離開。
他們不敢抗議。
他們甚至不敢在酒店房間裡大聲說話。
他們就像一群被關押在豪華牢籠裡的囚徒,等待著未知的審判。
從東京傳來的消息,每一條都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們脆弱的神經上。
股市在短暫的技術性反彈後,開始了無休止的持續性暴跌。
社會騷亂的規模正在失控。
首相的支持率已經跌破了個位數。
每多在這裡待一分鐘,東瀛國內的恐慌與混亂就加劇一分。
國家的根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瓦解。
三天後。
當他們終於接到通知,被允許前往龍河大學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但隨即,一種更深、更刺骨的屈辱感,湧上了心頭。
見麵的地點,不是校長辦公室,也不是什麼高規格的會議中心。
僅僅是龍河大學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會議室。
當他們被領進門時,那個在無數資料和視頻裡出現過的年輕人,正悠閒地坐在主位上。
何宇。
他的麵前,放著一杯清茶,氤氳的白色水汽嫋嫋升起,模糊了他平靜得有些過分的臉。
他沒有起身。
甚至沒有將目光從茶杯上移開。
東瀛外務大臣,這位在國際外交舞台上一向以手腕強硬、言辭犀利而著稱的資深政客,在這一刻,徹底拋棄了所有的外交禮儀和個人尊嚴。
他快步上前,在離何宇還有三米遠的地方,猛地站定。
他身後的地質學家、材料學家們,每一個都是在各自領域內泰山北鬥級的人物,此刻卻都像小學生一樣,低著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噗通一聲——
並非跪下。
外務大臣的整個上半身,以一種近乎對折的姿態,深深地彎了下去!
一個標準的、超過九十度的、東瀛最隆重的謝罪禮節!
“何校長!”
他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帶著壓抑不住的劇烈顫抖,每一個音節都浸透了絕望與哀求。
“東瀛……請求您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