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的虛擬影像站在他身後，神色平靜，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屏幕中心那個小小的，尚未被激活的圖標。
“授權給你。”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開始吧。”
蘇牧重重地點了點頭，抬起手，用食指在虛擬觸控板上，按下了那個紅色的“發布”鍵。
沒有倒計時。
沒有激昂的音樂。
隻有一聲輕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電子合成音。
“執行。”
一瞬間，一個全新的VR應用，在全球各大應用商店，在龍河大學的官方網站上，同步上線。
它的名字，清晰地顯示在每一個下載頁麵上。
【龍河·數字故宮·海外館】！
應用完全免費。
麵向全球所有網友。
起初，並沒有太多人注意到這個來自龍國大學的普通應用。
直到第一個好奇的網友下載並戴上了他的VR頭盔。
下一秒，一聲驚呼在他的房間裡響起。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大廳裡。
周圍的一切，與大英博物館的龍國館，一模一樣。
不，比現實更加清晰！
他可以聞到空氣中那若有若無的、古老書卷與金屬混合的氣息，可以聽到自己腳步聲在空曠大廳裡的回響。
他下意識地向前走去，穿過了原本應該存在的遊客，徑直走向那尊貴的《女史箴圖》展櫃。
然後，他做了一個在現實中絕不可能完成的動作。
他伸出手。
他的手，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那層厚厚的防彈玻璃罩。
他“觸摸”到了那幅畫卷。
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細膩的、曆經千年風霜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他心念一動。
“放大。”
眼前的畫卷，開始以一種違背物理定律的方式，在他麵前展開、放大。
他看到了每一根絲線的紋理。
看到了顏料在絲線上的微觀顆粒。
他繼續放大。
畫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原子級彆的、縱橫交錯的纖維結構。
他甚至能看到單個分子，在模擬出的布朗運動中微微顫動。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觀看”一件文物。
而是在與它的“靈魂”對話。
幾乎是同時，何宇以龍河大學校長的名義，麵向全球所有媒體，發布了一條簡短的公告。
公告的內容，被翻譯成數十種語言，瞬間傳遍了世界。
“漢弗萊爵士說得對，文物是全人類的，我們認同這個理念。”
“所以，我們替他，向全人類‘免費開放’了這些文物的‘靈魂’。”
公告的最後，附上了一句誅心之言。
“至於倫敦那座物理建築？”
“它現在，隻是一個存放‘贗品’和‘複製品’的倉庫罷了。”
這條公告，如同一枚引爆的核彈，在全球輿論場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龍河·數字故宮·海外館】的下載量，開始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垂直飆升。
一小時，下載量破百萬。
三小時，破億。
十二小時，五億！
無數網友湧入其中，他們戴著VR設備，或者使用最新款的【“天樞”便攜式全息投影儀】，將一個又一個數字國寶，投影在自己的客廳、書房、臥室。
他們第一次，可以如此近距離地，毫無保留地，欣賞這些本該屬於他們，卻流落異鄉的文明瑰寶。
大英博物館的官方網站，瞬間被憤怒的、嘲諷的、或是前來朝聖的留言擠爆，服務器在上線24小時內，崩潰了三次。
曾經高昂的門票，一夜之間，變得一文不值。
誰還會花幾十英鎊，去看一個隻能隔著玻璃遠觀的“複製品倉庫”？
BBC的直播間裡，漢弗萊爵士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
他看著手機上彈出的新聞，看著那句“贗品倉庫”的評價，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引以為傲的聲望，他苦心經營的“守護者”形象，在這一刻，被徹底粉碎。
他成為了全世界最大的笑柄。
巨大的醜聞和來自同行們毫不掩飾的嘲笑，將這位爵士徹底淹沒。
僅僅24小時後，漢弗萊爵士在一片罵聲中，黯然引咎辭職。
龍河大學考古組，名震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