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走上前,眼眸中帶著思索。
她沒有立刻給出意見,而是仔細回想著溫蒂剛才戰鬥中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那些力量出現波動、銜接不暢的瞬間。
“溫蒂,”
華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遲疑,
“我觀察到……你在調用那股力量時,尤其在需要它進行較為激烈的反應,或者麵臨較大壓力時,你的精神……似乎存在一種極其細微的‘滯澀’感。那不像是技巧不熟,也不像體力不支。”
“更像是一種……下意識的‘抗拒’或者‘猶豫’。你在害怕它。”
這句話像一根針,輕輕刺破了溫蒂努力維持的平靜,她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眼眸低垂下去,長長的睫毛遮掩了其中的情緒。
她知道華說的是對的。儘管愛莉希雅上次溫柔的告訴她,要勇敢地去“擁抱”這份力量,去“感受”它,將它視為自己的一部分……
但是,每當她試圖深入溝通,每當那股力量在體內奔湧時,那些冰冷實驗室的記憶、融合失敗時撕心裂肺的痛苦、以及隨之而來的漫長禁錮與無力感……就會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這份力量,是“渴望寶石”,是導致她從風光無限的a級女武神,淪落到雙腿殘廢、被視作不穩定容器的“罪魁禍首”。
這是她一切痛苦與失去的根源。
恐懼,甚至潛意識的憎恨,早已深植於心。
擁抱它?談何容易。
溫蒂的沉默,證實了華的猜測。
華輕輕歎了口氣,她理解這種感受,但正因理解,才知道這並非輕易能夠克服的心結。
“恐懼本身,並非過錯。”
華歎了口氣道:
“尤其是對曾帶來傷害的事物。強行要求你立刻消除這種恐懼,這並不現實。”
她看著溫蒂,給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建議:
“或許……現階段,你可以嘗試先不與這份‘恐懼’正麵抗衡。更多地專注於‘技巧’的練習,讓調用力量的過程,如同呼吸、如同行走,變成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
“當熟練到一定程度,身體與力量形成了肌肉記憶,或許那種因陌生和痛苦回憶而引發的滯澀感會自然而然地減弱。”
這並非治本之法,更像是一種迂回的策略。
但對於現在的溫蒂而言,或許是最可行的一步。
華的建議還在空氣中回蕩,櫻清冷的聲音便隨之響起,如同冰泉滴落,將溫蒂從低沉的情緒中拉出,轉向了另一個實際的問題。
“從實戰角度觀察,”
櫻灰色的眼眸平靜地看向溫蒂,語氣沒有波瀾,卻精準地指出了另一處短板,
“你目前運用力量的方式,過於單一和被動。”
她開始條理清晰地分析:
“風刃、小型龍卷,用於清理雜兵、擾亂陣型尚可。但麵對單體實力較強、防禦出眾或機動性高的目標時,缺乏足夠的貫穿力、爆發力或控製精度。你的攻擊模式容易被預判,一旦敵人適應或突破你的風力屏障,你會陷入極大的被動。”
“因此,我建議,”
櫻繼續說道,目光掃過溫蒂的雙手和身姿,
“你需要掌握一種武器。將你對‘風’的引導與某種兵器的特性結合,可以彌補你現在攻擊模式單一、缺乏決定性和控製力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