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將腿上纏的繃帶扯開,繃帶上早已被血暈濕了一片,一摸全是濕意,她的指尖也染上了血跡。
繃帶扯開的瞬間,傷口鮮血淋漓,其中還傷口周圍還有啃食的痕跡,十分駭人。
虞歌齜牙咧嘴,疼的臉都在抽搐,忍著疼痛換好了藥並將乾淨的紗布纏上,最後給自己打了一針抗生素。
她無力的靠在牆邊,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濕透。
真的——疼死了!
虞歌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連連,一撇頭就看到克裡斯抿著小嘴。
她艱難的扯了扯嘴,“怎麼?害怕了?”
小幼崽頂著紅腫的臉搖了搖頭,“我習慣了。”
虞歌剛要吐出來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烏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你……一直都這樣?”
克裡斯抿了抿唇,聲音平靜得就如同一潭死寂的潭水,甚至都沒有一絲起伏,“我是沒有阿母阿父庇佑的幼崽,被欺負是正常不過的……我都習慣了。”
“我不想讓格裡菲斯害怕,我隻有他了。”小幼崽神情認真的盯著另一隻酣睡的小幼崽。
睡夢中的格裡菲斯好似做了什麼好夢,咂巴咂巴的小嘴,又嘿嘿的笑了兩聲。
這聲笑聲緩解了空氣中的沉重。
克裡斯從小包裡拿出了一包草莓味的營養,遞給了虞歌。
虞歌看著他小手上的傷,“不處理嗎?還有……”她的視線落在小幼崽高高腫起的臉上。
克裡斯斂了斂眸子,“這隻是皮外傷,高等獸人的體質很好,明天就會消下去。”
聽小幼崽這麼說,虞歌也沒再多說什麼,伸手就接過了營養劑。
她拍了拍一旁的空位,“該休息了,要天亮了。”
小幼崽默默的爬上了床,躺在了格裡菲斯身旁,小小的身子,剛躺下就忍不住的蜷縮了起來。
小小的人兒緊緊環抱住自己,小身子一顫一顫的。
虞歌眼裡閃過複雜之色,剛想伸手安撫,就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響動,她的手頓住了。
目光再次落入夜色之中,烏黑色的眸光微微發沉,有尾巴跟上了……
虞歌低頭看了一眼裝睡的克裡斯,微微的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發,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這不是你的錯。”
小小的身子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虞歌動作小心的下了床,剛一著地又疼得臉直抽搐,一垂頭剛包紮好的繃帶上,瞬間冒出絲絲血跡。
她苦笑了一聲,“這回真的又得負傷了。”
站穩後,她努力忽略掉腿上的疼痛,腳步緩慢地走入夜色。
夜很深很深……
克裡斯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耳朵卻不動聲色的豎了起來聽著外麵的動靜。
直到再也沒有打鬥聲傳來……
夜色裡,虞歌解決完最後一名獸人,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忍不住的癱軟。
撲通一聲,她狠狠的栽在地上,腿上纏繞的紗布一片猩紅,鮮血順著紗布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腿上的紗布虛虛的纏繞在傷口上,微微一扯沾滿血的紗布傾刻間掉落。
虞歌的臉頰更加蒼白了,甚至沒有一絲血色,在地上緩了許久許久……
久到天色微亮,一抹晨光劃破黑夜,虛虛的照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