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要通過這種方式,在她身上、在她靈魂深處,烙下獨屬於他的、不可磨滅的印記。
雲錦內心莫名的痛苦。
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
結束後,蕭辰緊緊抱著她,將臉埋在她頸間,身體依舊因為後怕而微微顫抖。
“錦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能沒有你……”
他的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哀求。
……
翌日清晨,蕭辰醒來時,身邊已空。他心中一慌,猛地坐起,發現枕邊放著一封素箋。
他顫抖著手拿起,展開,上麵是雲錦清秀卻帶著決絕的字跡:
“王爺鈞鑒:妾身心緒煩亂,欲往江南巡視新辟絲路,暫離京城些許時日,靜思己過。朝堂之事,王爺自有決斷,妾身不便置喙,亦不願成為王爺掣肘。萬望珍重,勿念。”
她走了!
她竟然真的走了!
蕭辰隻覺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湧上喉頭,又被他強行咽下。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他捏著那封輕飄飄的信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信紙在他手中皺成一團。
“來人!”他朝著門外嘶吼,聲音破碎不堪,“給本王備馬!立刻!馬上!”
他不能讓她離開!絕不能!
蕭辰甚至來不及更換朝服,穿著寢衣外罩一件墨色外袍,便如同瘋一般衝出王府,翻身躍上早已備好的駿馬,朝著京城南門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追上她!把她追回來!他不能沒有她!
而此刻,雲錦的馬車,已駛出京城數十裡,正沿著官道,緩緩南行。車內的她,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眼神空洞而迷茫。
離開,是對是錯?她不知道,她隻知道,若再不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金絲籠,她怕自己會先一步崩潰。
……
江南,春雨初歇,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
一座臨水而建的精致彆院掩映在翠竹碧柳之間,白牆黛瓦,翹角飛簷,充滿江南水鄉的婉約韻味。這裡便是雲錦名下的一處產業,名為“雲水居”。
雲錦抵達此處已有兩日。離開京城那令人窒息的氛圍和無處不在的掌控,江南的濕潤和寧靜,稍稍撫平她心頭的褶皺。
她每日或處理由快馬送來的錦瑟閣事務,或泛舟湖上,或漫步於青石板路,試圖讓紛亂的心緒沉澱下來。
然而,那份刻骨的思念與隱隱的不安,卻如影隨形。
她總會不自覺地想起蕭辰,想起他暴怒時猩紅的雙眼,想起他懺悔時脆弱的神情,想起他纏綿時滾燙的體溫……愛與怨,牽掛與疲憊,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牢牢困住。
這一日午後,她正坐在水榭中,對著棋盤,獨自對弈,試圖以這種方式理清思緒。玲瓏在一旁煮水沏茶,茶香嫋嫋。
“夫人,慕容公子派人送了拜帖來。”玲瓏將一份燙金的帖子呈上,“說是得知夫人來了江南,特來拜訪,商討之前提及的……合作事宜。”
雲錦執棋的手微微一頓。慕容翊……消息倒是靈通。
她沉吟片刻,如今錦瑟閣確實麵臨一些資金壓力,百裡鳶的價格戰雖未傷筋動骨,卻也牽製大量流動資金。慕容翊之前提出的海外航線合作,若能成,利益巨大,或可解燃眉之急。
隻是……想到蕭辰那酷烈的醋意,她心中便是一陣煩悶。
最終,對商業大局的考量壓過個人的情感顧慮。她點了點頭:“回複慕容公子,明日巳時,雲水居,恭候大駕。”
“是。”玲瓏剛退下不久。
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以及守門護衛試圖阻攔的呼喝聲。那馬蹄聲沉重而迅疾,帶著一種一往無前的霸道氣勢,由遠及近,如同戰鼓般敲擊在人的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