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是無憂?
她叫雲錦?
她來自那個被慕容翊刻意回避的“靖朝”?
而這幅畫,是慕容翊在靖朝京城為她畫的?
無數個被忽略的細節瞬間湧入腦海——他對東方話題的回避、她看到東方時的心口悸動、她對“鳳凰”圖案和玉佩質感的異樣感覺……原來,這一切都不是空穴來風!
巨大的震驚、茫然、以及一種被欺騙、被隱瞞的憤怒與恐慌,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握著那幅畫軸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這時,書房門外傳來了慕容翊熟悉的、帶著笑意的腳步聲:“無憂,我回來了,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他的話音在踏入書房、看到手持畫軸、麵色慘白、眼神複雜地望著他的無憂時,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猝不及防的慌亂……
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在慕容翊踏入的瞬間凝固。
無憂(雲錦)手持那幅“雲錦小像”,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向僵在門口的慕容翊。
那眼神,不再是往日純粹的依賴與信任,而是震驚、質疑、受傷,以及一種急於尋求真相的迫切。
“雲錦……是誰?”她舉起手中的畫軸,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努力維持著鎮定,“這畫上的人,為什麼和我一模一樣?‘靖朝京城’……又是什麼地方?慕容翊,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
她的連聲質問,像是一根根針,紮在慕容翊的心上。
他看著眼前這張與畫中人一般無二、此刻卻因得知……顯得激動蒼白的臉,心中矛盾與痛苦交織……深吸一口氣,緩步走上前,試圖去拿她手中的畫軸,聲音帶著一絲疲憊與沙啞:
“無憂,你聽我解釋……”
“不要叫我無憂!”雲錦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眼神銳利,“告訴我真相!我的名字,是不是叫雲錦?我是不是來自那個你一直不肯提及的靖朝?”
慕容翊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眼中那不容欺騙的堅持,最終,頹然地垂下手。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複雜的清明。
“是。”他聲音低沉,“你的本名,是雲錦。你……原是靖朝的一名商人,經營著不小的產業。我們……在靖朝相識……”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與蕭辰、與皇宮、與那場慘烈變故相關的信息。他將她描繪成一個在靖朝經商、因故遇險被他所救的女子。
“我帶你離開靖朝,是因為那裡……對你而言,充滿了不好的回憶和危險。”慕容翊看著她,眼神懇切,帶著真摯的擔憂,
“你當時傷得很重,幾乎喪命,而且……而且失去所有的記憶。取名‘無憂’,是希望你能擺脫過去的陰影,真正開始新的生活。我不想讓你再被那些痛苦糾纏,所以才……”
他的解釋,情真意切。
雲錦聽著,心中的憤怒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的茫然。
原來她真的有那樣一個過去,一個充滿“不好回憶”和“危險”的過去。所以,慕容翊的隱瞞,是出於保護?
她看著手中畫軸上那個風華絕代的“雲錦”,再對比自己如今一無所知的狀態,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和對自身過去的強烈好奇,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瘋長。
“雲錦……雲錦……”她喃喃念著這個陌生的名字,試圖從中找到一絲熟悉感,卻隻有一片空洞。
突然。一名慕容家的管事匆匆上來稟報:
“公子,島外來了一支商隊,說是從暹羅來的,想與我們交換些貨物,補充淡水,他們的首領想拜見您。”
慕容翊正心煩意亂,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與外界商隊接觸或許能轉移雲錦的注意力,便點了點頭:“請他們首領到前廳稍候,我馬上就來。”
他轉向雲錦,語氣恢複以往的溫和:“你先休息一下,彆想太多。我去見見客人,晚點再與你細說,好嗎?”
雲錦心亂如麻,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