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冷哼一聲,語氣是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酸意和刻薄。
“一個漂亮花瓶罷了,中看不中用,放在哪裡都惹眼。”
他想起她甩錢票的樣子,更是煩躁,覺得她輕浮又不懂分寸。
最先開口的戰友卻嘿嘿一笑,調侃開口。
“花瓶咋了?這麼漂亮的花瓶,有的是人願意擺家裡看著呢。老江,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
“就是就是!”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江敘被戰友的話一噎,心裡那股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感更重了。
他不再看那邊,黑著臉大步朝自家方向走去,扔下一句:“無聊。”
為什麼聽到彆人誇她漂亮,甚至暗示有人覬覦,他會覺得這麼憋悶?
明明他對這個女人沒有任何想法,這隻是一場合作婚姻。
晚上,江敘到底還是回來了,臉色依舊不算好看。
狹小的宿舍裡,氣氛格外尷尬。
閔秋沒想到他竟然會回來,還好她多打了飯。
原本是打算留到明天早上吃的,看來明天還得早起了。
兩人沉默地吃了飯,洗漱完畢,最大的問題擺在了麵前。
那就是睡覺。
因為隻有一間臥室,一張床。
江敘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那張不算寬敞的木板床,眉頭緊皺。
他之前一個人住,從來沒覺得這床小。
閔秋也看著那張床,臉上有點發熱,不過還是很鎮定。
她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江敘同誌,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睡床,我打個地鋪。”
她記得空間裡有條舊褥子,可以拿出來用。
江敘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故作平靜的樣子,心裡的憋悶反而散了些。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讓女人睡地上,就算隻是合作對象也不行。
“不用,你睡裡麵。”
說完,江敘也不看閔秋。
他自顧自拿了自己的枕頭和一床薄被,放在了床的外側。
然後又拿了一條毛巾被,顯然是打算簡單隔一下。
閔秋看著他的一係列動作,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那……謝謝。”
謝過後,閔秋從一邊兒繞過去,躺在了穿上。
熄了燈,兩人僵硬地躺在同一張床上。
中間隔著一條毛巾被壘起的三八線,彼此都能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呼吸聲,身體緊繃,一動不敢動。
海島的夜晚很安靜,隻有窗外的蟲鳴和海浪隱約的拍岸聲。
但這安靜卻讓床上的尷尬感無限放大。
閔秋縮在最裡麵,背對著江敘,感覺自己心跳如鼓。
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男人,尤其是名義上的丈夫離得這麼近。
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和一種屬於男性的陽剛氣息隱隱傳來,讓她臉頰發燙。
江敘同樣不好受。
他平躺著,身體僵直,目光盯著漆黑的天花板。
身邊女性身體的柔軟和若有若無的馨香,不斷挑戰著他的神經。
他努力想著訓練計劃、工作報告,試圖忽略身邊人的存在,但收效甚微。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在極度不自在的氛圍裡,艱難地醞釀睡意。
這一夜,注定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