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誰逼得最凶?”肖青青冷著臉問。
方婆子不嫌事大:“還能有誰,不就張翠花那小娘皮。
我與你說,那王大山慘得啊,就剩一隻手了說,他家老二倒是厲害,抱回隻手來。”
“去的哪裡醫館可有人回來說?”
“··不知道。”
方婆子盯著肖青青看了幾秒,懷疑她要進城看人。
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嘭一聲把門給砸上。
肖青青默然幾秒後回家。
直接從雲家騎車到城外人煙稀少小路。
城門口排隊的人還是很多,這會領的卻不是她捐贈的糧食,而是紅薯。
在紅薯出現後,先發了紅薯。
“就說這山不是隨便進的吧,靠山村人這回可慘了!”
肖青青路過人群,一感歎正好傳入耳中。
不自覺地,她頓步詢問。
“多慘?”
“···聽說死了十幾個,傷了半條村子的兒男,把衙門都驚動了。原本衙門還想組織人進山的,靠山村這一來,連衙門都不敢輕易開口了。”
“你靠山村人的親戚?”另一人問道。
肖青青苦笑一下:“我就是靠山村人!”
同情的目光刹那間將她包圍,那一雙雙眼睛,就跟親眼看到了她家破人亡的場麵似的。
她要是再問兩句,人怕是都能幫她哭幾聲。
稍點頭致謝,肖青青快步進城。
“可有靠山村人就醫?”
“有,在後院。”
跨進第一家醫館,人就找到了。
更巧的是,進到裡院時,大夫正幫雲老頭接骨。
雲老頭身邊,除了雲婆子隻有雲舒。
雲婆子緊緊摟抱著雲老頭肩膀,雲舒死死壓住他完好的那條腿。
奶孫倆看到她的瞬間,是從未有過的急切。
“嗯!”雲老頭悶哼。
老大夫按壓確定後快速包紮。
“骨頭接好了,之後能不能長好全看個人,切記,不可再傷著它,更不可扭動。
若有條件,多換幾副藥,多喝些肉骨湯。”
雲老頭的傷在這處醫館是最輕的,而醫館廂房都被占滿了,他連床都沒得躺。
大夫一離去,雲舒迫不及待。
“能不能借我點錢?
你放心,我會還的。”
“你還?你怎麼還?
再說了,你跟我一房,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肖青青諷刺,眼神看向雲婆子。
雲婆子福至心靈。
微微弓身。
態度真誠。
“請借我與二房三房些錢。”
肖青青不知,這醫館之所以這般安靜,不是村裡人多有素質,而是能跑的跑了,能借錢去的都借錢去了,不用借的,被高額的醫藥費壓得沒心情嗶嗶。
她更不知,文秀,白香兩人都回了娘家,謹言謹行正去往小院。
雲川雲江兩人身邊,是帶著弟弟的謹信謹仁。
“要多少?”
“至少五十兩,阿川傷得比較重,秦大夫說他需要最好的金創藥與人參···”
“五十兩就能買人參?”肖青青懷疑。
雲舒連忙解釋:“秦大夫知咱沒錢,給開得不多。”
若是可以,她想儘管讓二叔吃。
小姑娘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肖青青默然片刻後問道:“他肚子怎麼處理的?”
“···清洗後包紮。”雲舒哽咽。
那麼大破洞,便是最好的金創藥與人參都無濟於事的。
不過是無法做到任其等死,沒法接受大夫的那句儘人事聽天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