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跟白香等人是天擦黑時找來的,比他們早兩步的是謹言謹行兄弟。
這兩兄弟也是傻得可以,來小院看到門鎖著,居然滿大街找人,直到天快黑才自責不已地回醫館。
而與肖青青估計得差不多,文秀知道自己給她男人用了針線,差點沒暈厥過去,哭著喊著要進房。
房間裡,這會隻有床頭的幾根蠟燭被續上。
她如何趴窗都瞧不見裡頭,更是不信身上臟會害死傷病的話。
“親家,不是我說秀兒她大嫂的不是,實在是縫合傷口這樣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文母抹著眼淚。
雖沒說怪罪雲家的話,但責怪的意思明顯。
“三女婿已時日無多,如今讓他體麵的落氣便是對得起。
你就讓秀兒進屋照顧吧,秀兒已經夠命苦,你如何能讓她連麵都不見!”
雲婆子有口難言。
她如何不想讓媳婦進去照看兒子,是那酒精她做不起。
隨便洗個手,擦個衣衫就十幾兩銀子的消耗。
更是老大媳婦,那小葫蘆裡的東西與藥粉她不敢想。
“親家,老二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便是再不想他好,也不會可著他去死。
今兒,是我對不起老二媳婦。”
雲婆子端端歉安。
文秀抖得更厲害了。
她婆婆竟用孝道壓她。
“娘~”
“兩百五十兩先拿來。”
主屋裡的肖青青聽不過去,收起銅桶裡的靈石,掀開窗戶朝文家三口伸手。
雲家這兩媳婦倒是找得好,妯娌兩個回娘家不止借來了錢,還領回了父母。
兩家父母對各自的女婿也分外重視。
隻是,人之常情是人之常情,現實卻是現實。
“給你家女婿用的針線剪刀三十幾兩,紗布十幾兩,蒸餾出的酒精與藥粉更是百十多兩的花費,其他那些用具我就不說了,我累半天也不談,你們就給個二百五十兩,把我的花銷還來就好。”
彆人花錢救人,她花錢要命。
文秀父母與白香父母一至這麼想。
看著她的臉色那叫一個精彩。
肖青青更神氣了。
“沒錢就彆給我在這嗶嗶叨叨,這是我的院子,都沒請你們來。”
嘭一聲,窗戶合上。
院子裡一眾人員心情複雜。
雲家的,皆覺得抱歉,文家跟白家的四位,那是想走不好走,想留不好留。
正在這尷尬時刻,門外一喊聲傳來,緊接著大門被推開,村裡人周婆子踉蹌進門,噗通一聲跪到雲婆子跟前。
“雲嫂子啊,你可要救救你那大侄兒,你那大侄兒就等你救命了!”
她兒子是第一批進山的,整條手臂被老虎咬斷了。
就那條斷臂,就霍霍了十幾兩銀子的金創藥。
想換藥,又得十幾兩。
雲婆子瞬間猜到來人用意。
掐著人腋下,想把人帶起身。
“弟妹,你也知道我家情況,老二那肚子清洗用藥就是一大筆,咱實在是有心無力。”
周婆子死魚一般,軟著腿不站,任由雲婆子將她擄起又放下。
“嫂子,隻要你有心,隻要你願意,便能救我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