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有在發熱,但並未出現痙攣現象。
二嬸,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二叔確實是因我進山,因我受傷。
但你不該指責我母親。
她出發點或許是好奇,但用在二叔與三叔身上的藥與精神,絕不是我們能想象,有大夫願意的。”雲舒隔著窗戶緩緩而言。
“親家奶奶,雲舒在這裡說聲抱歉,也請你給我二叔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看著他死與幾天不見,回頭照顧二嬸與弟弟們一生,雲舒覺得,你們知道怎麼選。”
“娘,姥姥姥爺,謹仁不想爹死。”謹仁抹著淚跪到文秀跟前。
小小的謹城嘀嘀跟上:“不要爹死,姥姥老嫗,謹城也不要爹死。”
文秀又一次泣不成聲,可這回,文父卻開了口。
“秀兒,咱該相信你公婆。”
“爹!”
“秀兒,親家母說得不錯,女婿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文父將女兒外孫拉起。
他是不擔心了嗎?
自然不是。
隻是不想讓自家女兒,背上害死丈夫的罪名。
不能讓外孫們與女兒產生隔閡。
“謹言兄弟仨在煮飯。”看到肖青青找人,雲老頭說。
雲婆子跟著補充:“這兩天吃下去的糧食,回頭會補上。”
文秀父母與白香父母臉皮發熱。
錢沒送出去卻讓人破費。
“親家母,我們就是擔心孩子他們爹,如今曉得他無礙,便先回去了。”文父僵著臉告辭。白父連忙跟著發聲:“親家,親家母,你們也不用擔心咱,咱跟文大哥一路,安全得很。”
雲老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你們留宿一晚的話噎了回去。
兩個兒子情況都不穩定,不能讓老大媳婦借題發揮。
雲老頭:“我送你們。”
“你送什麼,我們好手好腳的,哪裡需要送。”白父扯著哈哈,拉著自家婆娘趕緊走。
文母是不願意的,但文父扯著她,她也沒辦法。
小院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文秀的嘀嗒聲更明顯了起來。
老兩口見肖青青進屋,眼色流轉。
雲老頭上前,小聲開口。
“老二家的,死馬當活馬醫那話你該聽過,點頭同意的是我。
這個不是,如何都落不到老大家頭上。
今兒,是我與你們娘的不是,回頭你如何怨懟,如何怪罪,我們都絕無怨言。
可眼下,老二的命捏在老大家手裡,你的任何一個眼色,一句話,都有可能把她激怒撂挑子。”
“娘,大伯娘是真能救爹,她買了很多很多東西,就酒,都煮了那麼一大壇子。”謹仁盲目相信。
他親眼看著肖青青,為縫他爹肚子做的準備。
不為救人,沒人願意那麼麻煩。
“娘,你就彆怪爺奶了,爺奶若有辦法,絕對不會點這個頭。
你也知道金創藥貴,幾兩銀子一瓶。
更知道百草堂連金創藥都沒了,咱用的都是其他藥房調劑的。”
永寧城就這麼大,平時又沒多少銷量,各醫藥館備藥都不多。
下一輪換藥,可不是城裡調劑這麼簡單。
文秀嘴唇囁喏,還想說自己不放心那套話,可一家子人,連親兒子都不站她這邊。
最終,被雲婆子帶著,失魂落魄地坐到簷下。
這小院就不見多餘板凳。
不寬的灶房裡,小小四方桌上就肖青青一人。
一人吃著軟和麵餅,配著綠豆湯。
其他人喝的就綠豆湯。
都在屋簷下,聽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