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張繆這才仔細地看起了竹簡所言的內容。
這其中的內容,倒是簡單得很,便是為一位已被官府所通緝的遊俠典韋求情,言明其在市集殺人乃是為友複仇,理應從輕發落。
類似於這種求情的竹簡,張繆不說每天都能見到,一旬下來也能看到三五卷。
若是張繆過往的做法,這等無名小卒的求情竹簡自然是不必送呈主公,免得礙了主公的眼。
不過,這份竹簡的書法之美,卻是讓張繆為之動容,瞬間便改了主意。
不是這竹簡所陳之緣由,讓張繆覺得典韋應當無罪。
而是這等書法已有資格讓主公欣賞,說不準主公心情大好之下,還能給自己一些賞賜都不一定。
當即,張繆也不耽擱,獨獨拿起這卷竹簡就直奔前堂而去。
不過到了前堂,張繆發現主公正在會客,便隻能在外候著,時時地聽著裡麵傳來著陣陣談笑讚美聲。
好一陣過後,張繆抬眼看見長垣吳馮從裡麵走了出來,這才上前見主公正在前堂桌案處低頭欣賞著什麼,這才小心地出聲示意。
“主公。”
“進來吧……”
雖說看見主公頭也不抬地應了一句,但張繆還是刻意放緩了腳步。
“你來得正好,我記得你對書法也頗有研究,正好來與我一同鑒賞鑒賞這吳馮送來的天下第一行書摹本……”
“嘖嘖嘖,當真是將行書推到了一個新高度啊,妙哉妙哉……”
張繆聞言,將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小心地湊了過去。
隻見一份摹本平鋪在桌案之上,陳留太守還小心翼翼地扶著邊角,生怕有所毀壞似的,且整個過程眼睛仍是時刻聚焦在摹本之上,發出著陣陣的讚歎聲。
而當張繆看清摹本的內容,也是忍不住雙目發光,如獲至寶。
一時甚至忘乎了在身邊的陳留太守,細細地品味了起來,發現妙處,更是忍不住高聲讚歎了起來。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不時還討論一時,卻是直至腹中饑餓,這才驟然回過神來。
“主公恕罪,我一時忘乎所以,舉止失禮。”張繆連忙開口請罪。
“莫說這等掃興的話,且來品品這書法如何?如今在士林中可都在盛傳,此由泰山公子羊耽所書的大賦可謂曰天下第一行書。”
“確是名副其實,可堪……”
張繆正忍不住脫口而出地再度讚美之色,猛然瞪大了眼睛。
泰山?
羊耽?!
更重要的是,張繆想起了那一卷竹簡的書法,與這份摹本不說是一模一樣,卻也有著八九分相似。
當即,張繆匆匆忙忙從拿出竹簡,急聲道。
“主公,今日門房送來一卷竹簡,其上留名者自稱泰山羊耽,莫非正是那位泰山公子?”
“當真?!”
陳留太守驚喜得瞬間起身,不等那張繆回答,便急忙搶過那竹簡攤開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