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份熱情轉瞬即逝,埃爾頓又變得失落了起來,喃喃道。
“自從前一陣的源能潮汐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上她了。”
休息片刻後,埃爾頓再次調整起了燕訊通訊台,見他這般投入,希裡安也不好打擾。
“嘿!”
梅福妮小聲地招呼起希裡安。
希裡安挪了挪椅子,湊了過去,她靠著隔板,在希裡安的耳邊,輕聲道。
“你知道埃爾頓為什麼這麼失落嗎?”
“怎麼了?”
希裡安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那位迅友是個女生,兩人彼此聯係好多年了,”梅福妮壞笑道,“埃爾頓以為自己藏的很好,但誰都看得出來,他愛上了那個女生。”
“現在和人家失聯了,自然急的要死。”
“認識很多年了?”希裡安不明白,“他沒有去見過對方嗎?”
“對方可是在另一座城邦啊,況且,埃爾頓還是個普通人……他有試過成為超凡者,但幾次嘗試,都沒能從靈魂之夢裡醒來。”
梅福妮講起了這無奈的事實,“一個普通人怎麼穿過荒野,抵達另一座城邦呢?
就算跟隨旅團前行,也充滿了致命的風險,而且,旅團的票價很貴,估計得傾家蕩產,才能換那麼一張票,還是沒有返程的。”
分崩離析的城邦時代裡,普通人想從一座城邦抵達另一座城邦,所要付出的代價,是難以想象的。
因此,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他們所生活的城邦,即是他們世界的全部,所謂的白日聖城再怎麼輝煌,對他們來講,也隻是傳聞中的存在。
此時再看向埃爾頓,希裡安多少理解了他的性格。
埃爾頓孤僻、無趣,所有的精力與情感,都寄托在了虛無縹緲的迅友身上。
希裡安也壓低了聲音,反問道,“好啊,梅福妮,你是這的萬事通嗎?怎麼什麼都知道。”
“文職工作很無聊的,隻能自己找點樂子了。”
梅福妮眨了眨眼,又說道,“我還知道不少關於戴林和安雅的八卦,你……”
希裡安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這種事,我還是彆知道的太多了。”
“哈哈。”
梅福妮竊笑了幾聲,問道,“哦,對了,你對瓦萊麗不感興趣嗎?我聽她講,你對她很冷淡。”
“我暫時對情情愛愛這種事,沒什麼興趣。”
希裡安乾脆利落地打斷了話題。
時間一點點地推移,太陽西下,晨昏籠罩。
今夜希裡安的值班已被安排給了彆人,臨近下班了,希裡安無所事事,不知何去何從。
“下班嘍,要一起喝點什麼嗎?”梅福妮向希裡安發起邀約。
“如果隻跟你一起,我倒不介意什麼,”希裡安猜到了,“隻怕,你那位朋友,瓦萊麗也會來吧?”
梅福妮表情有些尷尬,疲憊道,“她天天纏著我,讓我把你介紹給她。”
希裡安埋怨道,“搞不懂,她是對我一見鐘情了嗎?”
“不知道,她很少會這樣。”
梅福妮也不強迫他,提了一個主意,“這樣吧,希裡安,你去見一次她,直接乾脆利落地拒絕掉,這樣也省得她麻煩我,也麻煩你了。”
瓦萊麗的示好令希裡安很不適,他也不好直接翻臉,梅福妮的提議很不錯,正好把麻煩事都解決了。
希裡安正準備答應,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他心底爆發,隨之而來的是滲入骨血的寒意。
不止希裡安覺察到了這份異常,梅福妮的臉色也變得慘白了起來,身體本能地顫抖。
寒風襲過街道,兩人尚未開,刺耳的警報聲響徹街頭巷尾。
“偵測到源能潮汐,預計三分鐘降臨,請市民們立即避難。”
廣播裡傳來堅定的女聲,片刻後,街頭混亂一片,市民們朝著最近的建築避難,驚恐的尖叫聲不斷。
“希裡安!”
戴林大步而來,身後跟著安雅,以及其他城衛局職員。
“觀星者們預測到,源能潮汐正在赫爾城周邊爆發,我們需要去堅守高牆。”
希裡安沒有任何推脫,利落地抽出沸劍。
他們一行人猶如灰色的洪流,快速穿過混亂的人群,搭乘上緊急調配來的輕軌,將他們送向高牆。
希裡安喃喃道,“這發生的未免太突然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戴林說,“前一陣也是這樣,突然爆發了源能潮汐,打得我們措手不及。”
“赫爾城陷入了混亂,孽爪們一定會趁機作亂吧?”希裡安默默地攥緊了劍柄,“說不定,這次源能潮汐,也是他們弄出來的。”
“城內的事,已經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了。”
戴林看向車窗外的街道,一具具人形裝甲突兀出現,它們不斷地發出警告,驅離了人群,宣布赫爾城宵禁的開始。
希裡安見識過這些鐵巨人,它們是萬機同律院的造物,在源能引擎與源晶的協助下,哪怕是凡人也可以輕易地操控它們。
當希裡安登上高牆時,除了城衛局職員外,其它勢力的超凡者,也一並抵達了現場。
明明距離日光完全消失還有段時間,可漆黑的天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這份餘光吞沒殆儘,直到一片純黑如罩子般,將赫爾城遮蔽。
戴林低聲道,“要來了。”
漆黑的儘頭,灰霧沒過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