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你媳婦和女兒吧,ICU的賬單可不會等你九年哦~”鎖靈幽幽補刀。
西門慶心頭一緊。
“咯咯,看你算有良心,本姑娘就破個例。隻要你能乾掉一個夠分量的‘藥’,本姑娘就幫你從宋朝‘順’點古董回去,那玩意兒值錢!保準夠付你閨女好幾個月的住院費!”鎖靈開始下餌。
“你能把東西送回去?”西門慶眼睛亮了,宋朝哪怕鍋碗瓢勺這些破爛玩意兒,也是貨真價實的古董!
“小意思!”鎖靈不屑,“攝魂送物,一個響指的事。”
西門慶動心了,但……大宋這爛攤子,神仙來了也難救,他搖搖頭。
“事在人為嘛!”鎖靈哈哈一笑,吹了一聲口哨,嚷嚷道:“哦,那個可愛的一塌糊塗的小姑娘要死了,她病死的速度,嘖嘖,比皇上敗家還快呀,小姑娘的父親見死不救嘍,他媳婦快沒錢給女兒治病了哦,冷血啊,牲口啊……哈哈!”
“夠了!”西門慶怒吼一聲打斷她,猛地攥緊銅鎖,指關節捏得發白,“行!老子乾了!就算龍潭虎穴,老子也闖個通關!”
“痛快!”鎖靈讚道,“來來來,快簽契約!”
西門慶腦海中明晃晃浮現出一張金光閃閃的契約。
鎖靈聲音充滿誘惑:“簽!簽完我就用心嗬護小囡囡的靈魂。隻要你一片片把鏽鱗刮乾淨,保管還你個活蹦亂跳的俏閨女!”
“好!不就是揭龍鱗嘛!”西門慶心一橫,意念在那金光契約上烙下印記。
“契約達成!”鎖靈歡呼。
龍鱗鎖上一枚細小的鏽鱗應聲“嗤”地剝落、碎裂!
滋——!
西門慶左手虎口處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按了一下!劇痛鑽心!
“啊!”他慘叫出聲。
“哦,忘了說,”鎖靈慢悠悠解釋,“凡是剝落的龍鱗都有點‘反骨’,你打死了禍害百姓的老虎,龍鱗鎖記你一功所以崩下一片小鱗片,鱗片嘛……就賴在你某個穴位裡不走了。契約小字寫得很清楚啦,誰讓你簽得那麼急?”
“你!”西門慶氣得差點噴血,“那字螞蟻都看不清!你怎麼跟賣保險的一個德性!”
“……”鎖靈假裝沒聽見。
突然,樹影裡悄無聲息地多出一條黑黢黢的人影!
“誰?!”西門慶猛地轉身,捂著手厲喝。
那黑影粗聲道:“山風裡聽你大呼小叫,過來瞅瞅!深更半夜一人杵在這兒,莫不是剪徑的強人?”
來人其實也看不清西門慶的樣貌。
西門慶一屁股坐回那巨大的虎屍上,甕聲甕氣道:“這岡子上有大蟲橫行,你倒是膽肥敢一個人摸黑過岡?”
黑影打個響亮的酒嗝,嚷道:“就是真有大蟲,爺爺也不怵!嗤,你八成是和那山下黑店一夥的,想詐老子歇腳錢吧?拿鳥大蟲嚇唬俺!”
“嚇唬你?”西門慶哼笑一聲,“有膽兒過來看,就怕你這破膽,看一眼就得尿褲子!”
“爺爺怕個鳥!”黑影又是一個酒嗝,拖著哨棒踉蹌晃蕩過來,身形極為雄壯。
敢獨自闖虎山的醉鬼?西門慶心裡一動——這莽勁兒,莫不是……
“啊也!”黑影走近,猛地瞧見西門慶屁股底下小山似的虎屍,酒頓時嚇醒了大半!“唰”地拉開架勢,哨棒橫在胸前,吼道:“真……真有大蟲?!!”
西門慶也不站起身來,笑問道:“怕甚?死虎一頭罷了,你是何人?”說著,指了指虎眼處的雙股鋼叉。
大漢驚魂未定,上前圍著虎屍轉了一圈,叫道:“我姓武名鬆,清河縣人。”
趁著月光,西門慶上下打量武鬆,此人身軀凜凜,兩道濃眉如刷漆般烏黑鋒利,胸脯厚實得能撞斷門板,胳膊上腱子肉一棱一棱的,活脫脫就是天上降下的太歲神。
武鬆指著老虎,問道:“你……你殺的?你又是何人?”
西門慶指指胸前被虎爪撕開的衣襟,道:“陽穀西門慶,這大蟲為禍一方,我不得不殺之,慚愧!”
武鬆脫口道:“西門慶?陽穀縣和你清河縣挨著邊兒,我聽說過你的名聲……哼哼,也不怎麼樣!”說罷一臉不屑。
西門慶心知武鬆此人愛憎分明,典型的人狠話不多,彆看脾氣炸得像火藥桶,但心裡卻忠義無雙。
這種人有恩於他,他舍得用命護,有仇於他,他天也敢捅個窟窿。
西門慶一笑,他知道自己以往名聲太差,不過武鬆這等人物,實實在在是他今後揭龍鱗的好幫手。
對,一定要收服武鬆,人才難得。
西門慶也不惱,反而咧嘴一笑,從褡褳裡掏出一個冷炊餅,扔了一個過去,道:“我名聲不好,這餅子裡有毒藥,你敢吃嗎?”
“有何不敢?”武鬆哪裡受得了激將法,劈手接過炊餅就大嚼起來。
驀然間,武鬆腮幫子咀嚼著慢下來,兩眼放光,喝道:“這味道……這是我哥哥親手打的炊餅?你……你從何處得來?”
他猛地停下咀嚼,腮幫子肌肉瞬間繃緊如鐵石!
握著半塊炊餅的手停在半空,另一隻手已下意識地攥緊了腰間的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