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謝姝,還真是瘋了!
“都抄家滅族了,我忍你?”謝姝毫不客氣,竟是跪也不跪了,直接站起身,一腳將那小太監踹翻在地,“喏,現在可以滅我九族了吧?”
“荒唐!你,你竟然敢在哀家麵前動手!”被人當眾駁了麵子,太後抄起桌上的酒壺就朝謝姝砸了過去。
可惜,距離太遠,沒砸中。
“夠了!”
高台之上,皇帝突然出聲,周身的威壓一出,在座之人齊齊跪下,頭麵貼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唯獨謝姝獨自站著,挺直了胸膛,一動不動。
她與皇帝相對而視,目光相撞之時,眼中毫無退卻之意。她在賭,賭皇帝對謝家的忌憚之心,到底有多重。
“謝姝,你果真是膽大包天。太後不過隨口一問,你何必咄咄逼人?”今日,皇帝換了一身常服,金色錦緞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他目光下垂,幽幽開口,“都下去吧。太後的壽宴,莫要吵吵嚷嚷的,不像個樣子。”
短短一句話,已是將這件事隨口揭了過去。
太後卻是不喜,她正欲開口,卻被皇帝一個眼神止住了話頭,“母後,這喜慶的日子,還是不要見血為好。”
如今的皇帝,早已不似從前那般年幼,可受太後掣肘了。
太後心中不禁暗諷了一句:“陛下對謝家,還真是一向仁厚啊。”
“比不上母後,對寧家的看重。”皇帝自是一分不讓,將話還了回去。
這兩句話說得輕,隻有高座上的兩人聽得清。
“都起身吧。跪著做什麼?”皇帝指尖往上,眾人紛紛謝恩,重新落座。
這一場鬨劇,就此落幕。
但不少人看向謝姝的目光,都隱隱藏了幾分敬畏。
畢竟,她可是第一個敢如此明目張膽,與太後做對的人。
而且陛下……似乎有意包庇她?
這般一想,大家對鎮遠將軍府的案子,多了幾分猜測。
“多謝陛下恩典。”謝姝得了便宜,自然要賣個乖,她規規矩矩地朝著皇帝行禮,而後回了坐席。
承恩侯自是跟著退下,但後背已濕了一大片。等落座時,心底藏著氣,忍不住瞪了李氏與寧容笙兩眼,在經過寧容笙身側時,還低罵了一聲:“哼,你攤上的好妻子。”
寧容笙垂眸不語,他剛才也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分明提醒過謝姝不要亂說話,但這人根本是肆意妄為,絲毫不在意他們承恩侯府的死活。
陛下忌憚太後,即便承恩侯府這些年來毫無建樹,但從皇帝處置寧氏時毫不留情的態度,就可看出……這承恩侯府,怕是早晚危矣。
然而,就當太清池剛剛恢複了寧靜。
一曲《念雲裳》悠然響起之時,不知是何人突然尖叫一聲,大喊道:“救,救我!”
當啷——
刹那間,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