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夏可可的聲音在亞當斯身後響起,帶著一絲關切。
亞當斯握著門把的手指鬆開了些,他沒有回頭,隻是用另一隻手擦掉了額頭上的汗。
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胸口的鬱結之氣全部排出,在那之後,他才開了口。
“沒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緊,但很快就恢複了平時的鎮定。他拉開門,側身讓夏可可先進去。
那一晚的燒烤,兩人吃得有些沉默。
炭火上滋滋作響的肉串和升騰的白煙,似乎也無法完全驅散心頭的陰霾。
第二天一大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夏可可從不算安穩的睡眠中吵醒。
她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臉焦急的牧廣。
牧廣的神色十分複雜,混雜著震驚、擔憂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
他看到夏可可,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最後隻是乾巴巴地問了一句:“你要不要……來亞當斯家看看?”
夏可可的心猛地一緊。
昨天才剛剛親眼目睹了雲賀在現實中的死亡。
現在牧廣又露出這種表情來找她,還是關於亞當斯的……
難道說……亞當斯昨晚回去之後,自己又進了什麼副本,然後……出事了?
聯想到昨晚他在燒烤店門口那反常的、滿是冷汗的樣子,這個猜測的可能性陡然升高。
夏可可的臉色沉了下來,睡意全無。
她對著牧廣說道:“我馬上下去。”
說完,她“砰”地一聲關上門,用最快的速度衝進衛生間洗漱換衣服。
幾分鐘後,一個煥然一新的夏可可重新出現在門口,跟著神情凝重的牧廣快步走向電梯。
亞當斯家門口,牧廣拿著一把備用鑰匙,手都有些抖。
他看了夏可可一眼,像是在給她做最後的心理準備,然後深吸一口氣,將鑰匙插進了鎖孔。
門緩緩打開。
門縫裡透出的,不是熟悉的玄關景象,而是一片漆黑。
不,不是漆黑。
當門被完全推開,夏可可看清了門內的東西時,她的大腦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一片空白。
隻見一條粗壯的、布滿了吸盤的、黑得發亮的巨大觸手,正盤踞在玄關的地板上。
那東西表麵濕滑黏膩,還在微微地蠕動著,像是一條巨大的、來自深海的怪物的手臂,就這麼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這間普通的公寓裡。
夏可可的腦子徹底宕機了。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啊?
……????
這是哪來的大章魚?
不對,這個尺寸應該是克拉肯了。
他們昨晚上出海了啊?
不對啊,他們現在不是在臨海城市,哪來的出海啊!
牧廣臉色發白地咽了口唾沫,小聲說:“在……在客廳……”
兩人繞過那條還在輕微抽動的巨大觸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客廳裡沒有開燈,光線很暗,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
但借助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微光,夏可可還是看清了客廳中央的景象。
然後,她就真的宕機了。
亞當斯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
他的上半身,還是那個夏可可熟悉的亞當斯。
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露出的手臂線條流暢而有力,五官輪廓在昏暗中依舊分明,隻是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