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所有人的眼神都悄悄飄向了站在邊上的秦曉曉。
現在,就剩她還沒開口了。
秦曉曉的臉白得像紙一樣。
可她還是強撐著,努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像被刀割開的一道傷口。
她低聲說:“對不起。”
胡嘉欣的眼圈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
她以前被欺負過多少回?
可她從來不敢說,一句都不敢。
可現在,她心裡那塊壓了好久的石頭,終於鬆了。
不是因為她變得強大,而是因為她終於敢麵對了。
原來,說出來也沒那麼可怕。
從今往後,再也沒人能隨意踩她、欺負她了。
她抬起頭,目光堅定。
“我不會原諒你們。你們給我的傷,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抹掉的。那些深夜裡的哭,那些不敢抬頭的瞬間,那些自我懷疑的日子都還在。所以,彆指望我輕輕鬆鬆地放過你們。”
吳大姐沒說話,輕輕走過去,把手穩穩地搭在胡嘉欣背上。
然後,她抬起頭,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
“以後有事,第一時間告訴我,彆憋著。誰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來處理。這裡是文工團,不是誰的私人地盤。”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角落的那把小提琴上,聲音突然沉了下來。
“從今天起,這節目裡的小提琴,由胡嘉欣來拉。”
全場一靜。
所有人都明白,這不是一次簡單的任務調整,而是一場徹底的權力更替。
這哪是安排任務?
這分明是當眾扒了秦曉曉的皮!
她想爭辯,想反駁。
可話到嘴邊,卻被一股更大的情緒壓了回去。
她轉向王領隊,聲音乾澀地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想請個假。”
話沒說完,人就急匆匆轉身走了。
王領隊望著她背影,久久沒有動,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長長歎了口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這丫頭,技術是沒得挑。可人啊……太要麵子,也太玻璃心。容不得一點委屈,更受不得半點冷落。”
“行了,休息結束,咱們重來一遍第一節。”
秦曉曉走了,排練照常進行。
周文琪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手指一遍遍地練習著動作。
直到每一個節拍都準確無誤,每一個轉體都穩如磐石,才終於停下。
她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眼神裡多了一絲疲憊。
一進門,她立刻翻出換洗衣物,顧不上說話,也顧不上開燈,徑直衝進浴室。
水聲嘩嘩響起,熱水從頭頂澆下。
她閉著眼,任水流衝刷著身體。
洗完澡,頭發還滴著水,水珠順著發梢滑落,打濕了肩膀和毛巾。
她披著毛巾走出來,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走到窗邊,伸手撥開窗簾的一角。
窗外,雨又下起來了。
豆大的雨點砸在窗玻璃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敲打世界。
天色陰沉,路燈在雨幕中暈出一圈昏黃的光。
她皺了皺眉。
昨天秦旭濤說,因為連著幾天下雨,隊裡臨時加了野外拉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