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啊。
許如蘭氣得臉都綠了,臉色由紅轉青,胸口一起一伏。
“不行!這口氣我死也咽不下!她周文琪算什麼東西?一個鄉下丫頭,突然被老頭子看上,就能騎在我頭上?我咽不下這口氣!我現在就去找團長舉報她!說她作風有問題!勾搭老頭!違反軍屬紀律!”
旁邊那個方臉嬸子趕緊一把拽住她的袖子。
“哎喲喂,我的姑奶奶,你這是非得惹一身騷啊?你是嫌命太長了是不是?你跟她對著乾?你是想找死嗎?”
“再說了,是你先在這兒亂傳閒話的,說什麼周文琪跟老頭子不清不楚,牆外人都聽見了!真鬨上去,調查下來,挨批的準是你!處分你一個造謠中傷、破壞團結的罪名,輕的讓你丈夫降職,重的讓你全家搬出家屬院!你可想清楚了!”
另一個瘦高個的嬸子也附和道:“就是啊,露姐都說了,是秦老爺子家的人來的,車、人、牌子都清清楚楚,你還不信?你還較什麼勁?人家背後有人,你拿什麼比?拿你那張嘴嗎?”
許如蘭嗤了一聲,嘴角一撇,滿臉不屑,眼神卻閃過一絲慌亂。
“那更說明她有問題!越是說得堂皇,越是有鬼!準是勾搭上哪個有錢老頭了!不然秦老爺子家的人乾嘛親自來接?”
這話一出,連最老實、最本分的圓臉嬸子都愣住了,手裡的針線活兒停在半空。
“你……你真是北城人?連秦老爺子都不認識?”
圓臉嬸子喃喃道,“你……你是從哪個山溝溝裡來的?我們這兒誰不知道秦老爺子?那是我們軍區的精神支柱啊!”
許如蘭心裡咯噔一下,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怎麼?秦老爺子……很厲害?他……到底是乾什麼的?”
方臉嬸子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怪不得你不知道,你剛來隨軍,才住進來不到兩個月,不清楚這裡的底細。”
“你要知道,他家的車能在家屬院門口停,就是最大的體麵!那不是普通的接人,那是地位,是尊重,是彆人求都求不來的榮光!”
“要是真有他家的人來接周文琪……”
方臉嬸子壓低聲音,神情肅然。
“那她可不簡單啊,居然能跟這種人物搭上邊。要麼是恩情,要麼是淵源,絕不是你嘴裡的勾搭’那麼簡單!”
嬸子們見沒熱鬨看了,誰也不敢再議論,紛紛低頭忙自己的事去了。
隻剩下許如蘭一個人僵在原地。
她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發白,牙關緊咬。
那又怎樣?
周文琪長成這副模樣,眉眼清秀卻不失鋒芒。
絕不是省油的燈!
她既然來了秦家,就一定帶著目的,也一定不會空手而歸。
……
周文琪剛到秦家門口,車子緩緩停在朱紅色的大門前。
夕陽斜照,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剛推開車門,腳尖還未落地。
就看見老爺子已經站在台階上等了。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中山裝,頭發花白。
背雖有些微駝,但身姿依舊挺拔。
他手裡拄著一根烏木拐杖,目光直直地望向她。
而旁邊,秦曉曉也靜靜站著,雙手交疊在身前。
她一下車,風輕輕拂起她的裙角。
老爺子立馬拄著拐杖,顫巍巍卻堅定地迎了上來。
他的眼角笑出了深深的皺紋。
“琪丫頭,你來了!爺爺盼你好幾天了!快進屋,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