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木門時用了極大的力氣。
越想越窩火,抓起桌上東西就砸。
她順手抄起一個空飯盒,狠狠砸向對麵牆壁。
接著她又踢翻一張小凳,撕爛了一張通知單。
屋裡空蕩蕩的,其他人都在吃飯,沒人看見。
唯一的窗戶透進午後陽光,照亮漂浮的塵埃。
牆角的行李卷靜靜堆放著,床鋪整齊無人。
這裡隻剩下她的喘息聲,和散落一地的狼藉。
張麗沒多久就趕到了。
她輕輕推開半掩的門,探頭觀察裡麵的情況。
確認付豔麗已停止破壞,才邁步走進去。
聽見裡麵的響動,等屋裡靜下來,才掀開門簾走進去,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豔麗,你太急了。剛才那麼多人看著,咱們要是太露臉,彆人能不起疑?”
付豔麗臉色鐵青,劈頭蓋臉就質問:“你不是說這招十拿九穩嗎!怎麼搞砸了?”
張麗怔了一下。
“我也沒料到周文琪這麼警覺……不過沒事,隻要演出還沒開始,咱們就有翻盤的機會。”
“我剛又想了個新法子,這次絕對滴水不漏。”
付豔麗斜眼瞧她,滿是懷疑:“真的?”
趙麗笑了笑,語氣篤定:“咱們認識多久了?你還不信我?隻要我想辦成的事,就沒落空過。”
付豔麗皺著的眉頭這才鬆開,點頭道:
“也是,論心思,你還真是最會算計的那個。”
“你將來該不會也給我來個背後捅刀子吧?”
趙麗臉上的笑一下子卡住了,連忙道:“豔麗,這話怎麼說的。”
“我以後可是要跟你哥過日子的,怎麼會去害你呢。”
付豔麗輕輕哼了一聲。
她清楚得很,趙麗打心眼裡惦記她哥,一門心思想進他們家的門。
她為了接近付豔麗的哥哥,已經暗中做了不少努力。
每次見到他時都刻意表現出溫和知禮的樣子。
可她媽嫌趙麗家底太薄,一直沒鬆口。
付豔麗的母親是村裡的小學老師,講究門當戶對。
在她看來,趙麗既沒背景,又不夠出眾,配不上自家兒子。
所以趙麗隻能靠巴結自己,才有可能繼續和她哥見麵。
付豔麗知道這些,也明白趙麗的處境,但並不因此產生同情。
“趙麗,你也彆慌,隻要事情能成,我會在媽麵前幫你說話的。”
趙麗一聽,立馬眉開眼笑。
“豔麗,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我和你哥是真心實意在一起的,求你多替我們美言幾句啊!”
付豔麗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擠出一點笑容,勉強點了點頭。
她壓根沒察覺,趙麗的手已經悄悄捏成了拳頭。
……
飯一吃完,大家就回棚屋準備休息。
中午陽光太烈,不適合在外頭久待,隻能趁著這個時間眯一會兒。
下午得趕緊收拾妥當,馬上就要彩排演出的事兒了。
周文琪坐在床沿上脫鞋,順手把襪子塞進鞋裡。
胡嘉欣把演出穿的衣服拿出來,擺在床邊的小凳子上。
那是一件淺藍色的改良旗袍。
她是這次節目的主唱之一。
服裝需要提前整理好,避免臨時出現褶皺或破損。
她回頭對周文琪說:“琪琪,你也一起放這兒吧,省得下午急著找。”
周文琪笑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