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來說,是他褲腰帶下方的位置。
他渾身驀地發起燙來,怒了。
什麼意思啊這小子?
前天晚上看奇怪的片子,昨天白天又朝斯恒眉目傳情,移情彆戀就算了,現在竟然又移回來了,還開始圖謀起他的身體了。
仗著自己是下城區來的,行為就能這麼輕浮嗎?
謝肆聲把後槽牙咬得嘎吱嘎吱響。
此時練舞室的門恰好被推開,宋杳安和斯恒一並走進來,前者本來有說有笑地挽著袖子,但看到室內正在鍛煉的謝肆聲還有他跟前的遲潯後,唇角的弧度收了些許。
他揉了揉恢複正常的腺體,朝二人走去。
“又煩了?”宋杳安問。
謝肆聲:“什麼意思?”
宋杳安看著他漲紅的耳垂,意有所指道:“你啊,你不是前天還說跟遲潯這個平民處不來嗎?”
看到愣住的遲潯,謝肆聲心莫名緊了下,擰眉道:“什麼時候說過,我原話明明……”可轉念想到遲潯最近的花心行徑,他頓了頓,“那就換個人壓腿吧,他力氣小得跟雞仔似的。”
“我也要練這組,讓隊長幫你吧。”
“……”謝肆聲嫌棄地站起來,“不練了,我平板支撐去。”
宋杳安笑眯眯目送他走開,才朝遲潯道:“你幫我壓吧,我正好不習慣太重的。”
他猜遲潯不會拒絕。
哪怕看在昨夜送拖鞋的麵子上。
果然,遲潯走到到了他的麵前。
在他調整墊子和姿勢的時間,遲潯就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喝水,柔軟的碎發朝前傾倒,露出他那截雪白的後頸。
他腺體的位置,恰好長了一枚紅色小痣。
時而被碎發遮住,時而隱現,莫名像是在引誘彆人咬上去。
宋杳安無聲的收緊目光,笑道:“對了,我昨天走之後你有沒有聞到房間有什麼味道?”
遲薰怔怔地抬起頭。
Beta就像是信息素世界的鼻炎重症患者,她當然聞不到了。
可他既然這麼問——
遲薰:“好像有一點點,不過我也記不清了。”
宋杳安:“這樣啊。”
他笑著朝遲潯勾了勾手,低聲道:“……我有個秘密想告訴你。”
遲薰朝他湊近。
&nega。”宋杳安眼睛直視著她,“不過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也不敢告訴他們,從分化那年一直瞞到今天。”
遲薰:“那你為什麼告訴我?”
宋杳安笑了下,如實道:“因為你看上去比較弱,也沒什麼攻擊力。”
遲薰:“……”
可惡,好誠實啊。
宋杳安笑得更開朗了,眼眸彎彎道:“所以我感覺我可以依賴你呀,哥哥。”
室內陽光充盈,聽到他在耳畔輕緩又示弱的語氣,遲薰突然有種真正變成遲潯的感覺,原來被一個比自己年幼的人依賴是這樣的。
宋杳安一直在觀察他的反應。
本以為會從他臉上讀到一些意外或是質疑,然而並沒有,就連Alpha對Omega的那種好奇,以及高高在上的占有欲也沒有,遲潯隻是認真看了看他的腺體,小聲道:“你對其他人還是不要太信任哦,我也很壞的。”
而後他頓了頓,很凝重的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會替你保密的。”
宋杳安又一次笑了。
這次笑意浸潤了他漆黑無邊的眼底,直達最深處。
……
休息了小半天,下午遲薰繼續找了個角落練舞。
直到訓練結束她都不記得她是怎麼回到宿舍房間的,累得頭往沙發上一栽就睡著了。
天色漸晚,房門外的樓梯傳來腳步聲。
謝肆聲剛遊完泳,脖子上掛著一條乾毛巾,他擦拭著發尾和耳釘,步子散漫地邁上台階準備回房,卻在看到對門的景象後頓住。
遲潯的房門大開著,燈也亮著。
再往裡,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搭著一雙腿,拖鞋要墜不墜地掛在那上麵。
想到白天自己那句話說完後男孩難堪的樣子,鬼使神差地,謝肆聲朝那處邁了兩步。
其實也不是好心想幫他關門。
隻是隔音太差,他可不想再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走到門口,謝肆聲看清了沙發上的人形——遲潯側身趴著,睡得很沉,嬰兒肥的側臉肉被壓得嘟出來,像一隻河豚。
他挑了挑眉想,看著倒挺好掐的。
不過白天的訓練強度有這麼大嗎?累成這樣?連他練習生時期三分之一的強度都不到。
步子邁大了些,謝肆聲徑直走進去,手按上牆壁的燈光開關。
就在這時,一股椰子奶的香氣強勢鑽入他鼻尖。
這S級才有的濃鬱氣味差點讓謝肆聲聞吐了,像是誤入了什麼激烈的標記現場。
他打量著房間的各個角落,哪怕被風吹淡了,味道也無處不在,窗台、地毯、床榻,乃至洗手間門口也有。
等等。
椰子奶不是宋杳安的信息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