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人對念念真的很好,可想想也是,終歸不是親生的,明天又是祭祖大典了,李歸意藏在心底的話,何嘗不是旁人心裡的想法呢。
人言可畏,念念才三歲,以後若是經常被人說成她仗著傅家怎麼怎麼樣,那對小小年紀的她也不公平。
到底還是得這丫頭想開了才成。
可她才三歲呀,哪裡能想通那麼多大道理。
好可憐的崽。
念念想起白天的一幕,搖了搖頭,“等我走了,爹爹就不會因為我的存在跟彆人吵架啦,隻要爹爹開心,我就開心。我在哪裡,心裡都會認爹爹是我的好爹爹噠。”
念念說著說著,眼睛裡滿是不舍。
“可是好舍不得啊……”
爹爹娘親奶奶小叔哥哥們對她都很好很好,可是這裡不是她的家呀,她其實沒有家……
念念從桌子上背上許芸兒給她縫製的粉色兔子小包包,裡麵隻有一個小茶壺。
她輕聲輕腳的走到床頭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來一張一家三人的合照。
照片裡,她還是個小光頭,傅霆舟坐在椅子上,她坐在傅霆舟的大腿上,許芸兒從後麵摟著傅霆舟的脖子,她滿嘴都是小蛋糕的油漬,笑的非常開心。
三個人都很開心,是幸福的一家人。
念念摸了摸照片,她寶貝似的將小照片塞進粉色包包裡,小心翼翼走到床上,在傅霆舟臉頰上親了一口,又摸了摸許芸兒的手。
“爹爹,娘親,念念要走了,你們要好好的哦,我會保佑你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呢。我也會想你們噠,你們也要想我哦,應該是會想我的叭。”說到後麵,念念聲音很輕,有些不確定。
會像想姐姐一樣想她嗎?
隻有想姐姐的一半思念,她也知足啦。
吱呀一聲,念念打開房門,外麵不知何時落了小雪。
一股冷風迎麵而來,撲在念念通紅的臉上,她趁著昏暗的月光,回頭不舍的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兩人,鼻子有點酸酸的。
念念小心翼翼將門關上,風雪打在她小小的身上。
念念又跑去了傅老夫人的院子,看到熄滅的房燈,她偷偷扒著窗沿往裡麵看了一眼。
奶奶,我來跟你告彆哦。
念念說完就去了偏院看傅霄,等她告完彆,小小的身體上已經落了一層雪。
後半夜的傅家,所有傭人都睡著了,包括看門的管家爺爺今晚也睡的格外沉。
念念站在傅家大門前,跪在了地上,天降旱雷,念念抬頭望天,奶凶奶凶的,“不許鬨動靜!!”
露出頭的天雷硬生生縮了回去。
念念衝傅家方向磕了三個頭,小手滿是白雪。
“念念,你一走,傅家長生者的事怎麼辦?”
龍紋茶壺低頭一瞧,念念已經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滴答滴答的血珠落在了刺眼的白雪上。
龍紋茶壺驚呼:“念念,你在乾什麼?”
風雪忽地之間,越發大了,烏雲滾滾,閃電撕裂蒼穹,雷聲差點滾滾,但也不敢發出聲音。
似乎,念念一落血,上天震怒。
“帝叔叔說,隻要我認爹爹和娘親,他們就還是長生者。
我認他們,一輩子都認,我以血發誓哦!”
龍紋茶壺看著已經憋不住的天雷,“念念啊,快,快把血止住,天呀!祖宗啊,哪個王八蛋教你以血起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