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在意我的想法?逸兒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李嫻搖頭一笑,“不過若真要問我,答案其實早已在你名字中了。”
“逸之。”
“願你萬事隨心,初心不易。麵對功名利祿,一律逸之。”
林逸之抬頭望向李嫻,李嫻正溫柔地看著他,眼神中有期待,但更多的隻是長輩對小輩的關切。
李家兩代人皆為功名所累,李姨應該也早已厭倦了這種生活吧。
所以,她隻想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們,能安逸快樂地過一輩子,那就足夠了。
至於什麼功名,什麼強求,何須在意呢?
林逸之想到了自己爹娘,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
但師姐的理想,可是相當遠大呢。
我答應了要一路陪伴她,所以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至於安逸平庸的生活,還是等現實把我撞得頭破血流再說吧。
“謝李姨這些年對我的教導。”
林逸之神情嚴肅,雙膝下跪,重新完成了一次拜師禮,正如十多年前那般。
“李姨教了我那麼多年詩文,那我也以一句詩來結尾吧。”
言罷,林逸之站起身,走到案前從容提筆,於紙上留下了一行字跡——
“若問何年複把酒?東風歸日我同歸。”
“真是意氣風發啊……”
望著林逸之離開的背影,李嫻不禁感慨。
月漸西斜,窗前月光如水,於書架間流淌。
李嫻背對著窗子,從書架上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冊並不起眼的書簡。
書頁略微泛黃,封麵卻纖塵不染。書簡側封唯有四個小字——
“太白遺書”
李嫻出神地撫摸著它,喃喃自語:
“逸兒已經在慢慢長大,可鋒芒還是太盛,過剛易折,我也不必操之過急。
如今還不是時候,便讓真相再沉寂一段時間吧……”
林逸之心事重重打開房門,麵前卻猝不及防地跌入一道倩影。
他趕忙回神攙扶,畢竟閉著眼睛都知道會是誰。
“笨蛋師姐,讓你偷聽!”
林汐方才趴在門上,正偷聽得入迷,沒注意到門被打開,直接一個踉蹌,重心不穩,撲到林逸之懷中。
“哼,根本聽不清楚好不好!你就不懂說大聲點!”
林汐穩住身形,不動聲色推開了林逸之,忽略自己方才的投懷送抱,
“呆瓜,快和我說說,我娘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不許騙我!否則……”
“不敢不敢,我哪敢騙師姐你呀?我可從沒騙過你!”林逸之忍笑道。
但見林汐鼓著粉腮,兩手叉腰,一雙杏眸忽閃忽閃,像是在努力模仿凶巴巴的姿態。
“李姨隻是叮囑了我一些去縣裡生活的事,要我好好照顧你,吃喝拉撒,洗澡睡覺什麼的……”
“變態!誰信你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娘怎麼可能要你做這些!”
“啊!師姐彆打,知錯了……”
二人追逐打鬨,一路到了荷塘。
林逸之一屁股坐在荷塘邊沿,放棄掙紮:“不跑了不跑了,讓我歇會兒。”
“哼,臭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