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書用手腕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儘管身形搖搖欲墜,眼神卻異常堅定,隻吐出一個字:
“戰!”
二人再次並肩衝鋒,殺入敵陣。
禦風的劍法靈動精妙,劍尖輕挑便足以取人性命;卿書的刀法則大開大合,每一刀都帶著破風之勢,嚇得周圍官兵不敢輕易上前。
“你們退下!”
一聲冷喝如冰錐刺破喧囂,話音未落,官兵身後已傳來衣袂摩擦的簌簌聲。數名黑衣人踏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出,官兵們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震懾,瞬間收斂起兵器,紛紛朝兩側閃退,在黑衣人與禦風、卿書之間讓出一條筆直的通道。
禦風剛握緊劍柄想凝神細看,眼角餘光已瞥見數道黑影驟然繃直如弓弦。還未及開口示警,六道殘影已帶著破風銳嘯撲至眼前。
六名頂尖高手呈六邊形站位,掌風與暗器齊發,短短幾息間便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殺網。
本就渾身浴血的禦風和卿書隻覺壓力陡增,禦風的劍尖剛挑飛左側襲來的短刃,後腰已挨了一記重掌,那力道似要將五臟六腑都震得移位,喉頭瞬間湧上濃鬱的腥甜,他強忍著才沒讓鮮血噴濺而出,隻在唇角溢出一道刺目的紅痕。
卿書橫刀格擋右側劈來的鏈爪,卻被另兩人趁機鎖住刀身,玄鐵刀竟在巨力撕扯下微微震顫。
就在他全力與兩人角力之際,一道寒光從斜後方刁鑽襲來,他躲閃不及,後背頓時被利刃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瞬間浸透了粗布衣衫,帶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二人踉蹌著相互攙扶,腳後跟已碾到懸崖邊緣的碎石,那些鬆動的礫石簌簌滾落深穀,許久都聽不到落地聲響。
“絕色!”卿書忽然低低地說了一聲。
“什麼?”禦風疑惑地看向他。
卿書勉強從地上踉蹌著站起,氣息微弱卻清晰:“你之前問我,那位花魁是否絕色。我現在回答你了。”
禦風聞言,垂下眼眸,嘴角卻緩緩綻開一抹坦然的笑:“好。”
卿書抬眼望了望麵前的六名黑衣人,聲音輕得像一陣風:“你還問過我,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想清楚了……可惜,太晚了……”
禦風踉蹌著後退半步,眼中翻湧著絕望,嘴角卻依舊揚著:“是啊,可惜了,終究是見不到那‘絕色’了。”
兩人相視一笑,眼中再無半分懼色,隻剩下視死如歸的決絕,齊齊轉身衝向敵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箭弩“咻”的一聲破空而來,精準地射穿了一名黑衣人的手臂。
緊接著,左右兩側的樹林中忽然衝出數名戴麵具的人,他們如猛虎下山般衝入六名黑衣人之中,瞬間纏鬥在一起。
禦風和卿書緩緩退到一旁,隻見身邊站著一個戴麵具的男人,儘管看不清麵容,但他腰間那把獨特的鐵尺,二人一眼便認出,那是拓跋烈的部下烈星的武器。而衝在最前麵的三人,僅憑身形便能辨認出,正是辰王、璃王與慕容馨。他們身後還跟著另外六名麵具人,一時看不出身份。
六名黑衣人很快便被解決。烈星立刻上前扶起禦風和卿書,迅速向樹林深處撤退。
辰王與璃王、慕容馨則斷後掩護,而另外六名麵具人依舊與官兵纏鬥,硬生生逼著數百名官兵連連後退。
直到見辰王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們才迅速收招,幾個起落便隱匿在樹林裡,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