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未見其人,但這聲音聞有喬卻聽過了不止一次。
“春風哥……”
她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個稱呼。
此時此刻,直播間早已炸開了鍋。
【等等等等!發生什麼了??】
【我不知道啊!】
【春神也在!!】
【聽春神這意思是大王的手表送給了他認識的人?】
【送給瑪總了?】
【不是吧,瑪總也剛來啊】
【好可怕的氛圍,我有點不敢看了】
聞有喬餘光瞥見彈幕滾動得飛快的直播間,鎮定地說。
“不好意思朋友們,出現了一點突發狀況,我先下播了。”
【可愛多多:不要啊主播!!】
【臥槽姐們想看修羅場!】
【感覺像偷情被正宮抓到了這能說嗎】
……
無視了粉絲們的哀嚎,聞有喬乾脆利落地關閉了直播間。
先不說目前略顯焦灼的氛圍,關鍵是一不小心拍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的臉,可能都會對當事人造成影響。
無處可去的粉絲們隻能一窩蜂地轉戰到論壇。
柳伏春微微低頭,湊近她的臉,笑眯眯地說。
“寶貝,說謊被我抓到了哦,這可怎麼辦呀?”
聞有喬側頭,下意識將目光投向站在旁邊的應知節。
他的手微微托著臉頰,眼睛裡流淌著一種寡淡的憂愁。
看到聞有喬的眼神,他不忍心似的,伸出手,克製而溫柔地幫她彆好額角的碎發。
“是啊,怎麼辦呢,有喬……”
柳伏春雙手捧住她的麵頰,將她的臉轉向自己。
“是我先說話的,不可以看彆人哦。”
應知節一時無言。
瑟琺鉗住他的手,蒼藍色的眼睛中蘊含著一絲冷冽和不耐。
“先生,注意距離。”
聞有喬深吸一口氣,企圖遏製住發狂的心跳,手裡還握著相機固定器,另一隻手扣上柳伏春的手腕。
“對不起!”
她仰起臉,臉頰上還殘留著被冷風刮過後的紅暈,那深色的水似的眼睛裡,倒映著他伶仃的影子。
這眼睛的底色是冷的,時而平靜,時而洶湧,像漫漫無邊的海。
但是他想在這片海裡找到一片春天。
“對不起。”
聞有喬再次輕聲說了一遍,像小動物似的用臉頰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清淩淩的眼睛直視著他。
柳伏春鬆開雙手,他沒有戴手套,本來有些冰涼的手心此時像被什麼東西擦破了似的,火辣辣地發燙。
這火焰一頭紮進他的血管裡,隨著心臟的運作蔓延至他的麵頰和耳尖。
“真是的,原諒你了。”
聞有喬的臉上驀地浮現出一個微笑。
應知節垂下眼睛,耳鬢的發絲從肩膀滑落。
似乎是感覺到他的落寞,聞有喬又馬不停蹄地來到他跟前,仰著臉道歉。
“對不起,你願意原諒我嗎?”
應知節無奈地抬起頭,手指撥過她腦門上被汗水黏住的發絲。
“怎麼出汗了?”
他從外套中掏出一張帶著淺淺香氣,繡著蓮花的手帕,麵帶微笑。
“擦擦?”
聞有喬卻固執而認真地說:“你不高興。為什麼還要笑?”
“不原諒我也沒關係。”
這神情,這話語,仿佛他是透明的一般,她的視線穿過他,一望無際。
應知節心想:這可怎麼辦呢?
他緩緩張開雙手。
在身體語言中,這通常意味著歡迎、熱情以及積極的交往意願,但是在此時此地,它隻有一個意思。
聞有喬踟躕了片刻,便如敏捷的鳥一般飛進他的懷,撞得他肋骨生疼。
可他不願意鬆開雙手。
應知節能感受到她的手緊緊地扣著他的後背,用樹根紮進泥土那樣的力度——這是一個非常用力的擁抱。
它不是一種禮節,而是一種確認,確認他心跳的律動和身體的完好,讓他想起幼時受傷後母親那雙緊抱著他的臂膀。
但遠比母親更熱烈,也更憐惜。
應知節將下巴抵在她的毛茸茸的帽子上,不自覺地蹭了蹭。
“差不多得了。”
“先生,請你注意一些好嗎。”
兩種語言,兩隻手,扯開了倆人——準確來說是扯開了應知節。
聞有喬甩了甩腦袋,捋了捋帽子上的小熊耳朵,然後抓著他的袖子問道。
“原諒我了嗎?”
應知節用手帕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眼中流露出一絲柔情。
“原諒了。”他柔聲說道。
至於直播間的其他人原不原諒,就不是他該煩惱的事情了。
“哄完這個哄那個,好忙碌啊。”瑟琺嬉笑著用法語說道。
聞有喬對他怒目而視。
她本來想說還不是他的錯,但她想了想,還真不能怪他。
要怪應該怪她自己一時口快,答應了他一起來滑雪。
瑟琺伸出戴著手表的那隻手,挽住她的手臂:“好啦,親愛的,我們快走吧,彆管這兩個閒雜人等了。”
倆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他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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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討厭的手。
好煩人的藍色。
柳伏春皮笑肉不笑:“什麼叫親愛的,法國人說話都是這麼不含蓄的嗎?一點教養都沒有。”
瑟琺笑了:“可是我是她‘丈夫’。”
他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讀音。
應知節:“……”
柳伏春:“……”
聞有喬立刻說:“現在不是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氛圍真的好焦灼啊!
“用完就丟嗎?”瑟琺略帶委屈地用手指卷起她的頭發,“好歹給我一點甜頭吧?”
不得不說,中文簡直是瑟琺的第二母語,說起這種話來絲毫不磕巴。
他掃了另外兩個男人一眼:“還是說,那條灰色的手表是買給他們中的一人的?”
聞有喬:“……不是。”
“而且,給所有人都買一樣的東西作為禮物也不好吧。”
她小聲補充道。
瑟琺的表情很是愉悅。
“所以我不是‘彆人’。”
聞有喬:“……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非要抓她話裡的漏洞是嗎?
柳伏春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