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很快憑借著體型優勢擠到了撈金魚的鋪子旁邊。
麵對旁邊小朋友們敢怒不敢言的眼神,聞有喬和莫辭風十分理直氣壯地遞出紙幣。
她們也就是比這些小孩大了十幾二十歲,怎麼不能算小朋友了!
莫辭風從擺攤的阿姨手中接過那用和紙糊在鐵絲框上的紙網,木框浸入水中的一刻,寒意透過指尖漫上來。
莫辭風屏住呼吸,試圖去追逐一尾黑龍睛。
它墨色的身軀在水中劃過優美的弧線,對他的紙網若即若離。
莫辭風看準時機,手腕極輕極快地一沉、一撈——紙網在觸及水麵的瞬間便已濕透,變得異常脆弱,那尾黑龍睛隻是尾巴輕輕一擺,便像一道黑色閃電般從破開的網洞中溜走,隻留下一圈漾開的漣漪。
而他的手裡,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鐵絲圈。
莫辭風:“……這什麼網啊,質量也太差了吧!”
聞有喬的背後冒出一個黑色腦袋:“我都說了,網很容易破的……”
莫辭風蹲在攤子旁,聽見周圍嘻嘻哈哈的笑聲,鼓了鼓腮幫子。
很生氣,但是語言不通,罵了也沒用……更生氣了!
藺菀青也跟著嘗試了一下。
但是網依舊是很遺憾地破掉了。
“真的很難呢。”他笑著感歎道,轉頭看向聞有喬,“那就……拜托你了,有喬前輩?”
聞有喬看著三雙黑溜溜的眼睛,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
她擼起袖子,眼中燃起戰意:“沒問題,儘管交給前輩吧!”
“在燃什麼啊!”
雪嶽和藺菀青蹲在攤子旁,不顧自己的外套為日本的清潔衛生事業做了貢獻,一個笑意吟吟,一個期待不已。
聞有喬將自己的紙網小心地浸入水中。
她的動作不疾不徐,嘴角抿直,宛如捕食者一般,目光專注,且富有耐心。
她沒有去追那些遊得最快的,反而將網悄悄沉在一尾慢悠悠的紅白色交織的金魚下方。
那小家夥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尾巴做出一副要擺動的姿態。
看得在一旁圍觀的雪嶽和莫辭風呼吸一滯。
“不撈嗎……”雪嶽小聲問道。
如果是她,肯定現在下意識就撈起來了。
但聞有喬的手腕絲毫沒有起伏的跡象,穩定得可怕,隻是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它。
藺菀青看著聞有喬的側臉,她的麵頰被暖光打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但絲毫不影響她眼神的明銳和冷靜。
很突然的,他想起昨天直播間裡討論的那個話題。
——確實很像肉食動物呢。
蟄伏著,等候著,當無知的獵物自投羅網的那個瞬間,咬斷它的脖頸,暢飲它的鮮血。
嗯,很帥氣啊。
隻是在她的天羅地網裡,他才是被俘虜的那隻“獵物”。
他承認,他是故意走入這網中的。
他是……心甘情願被這位漫不經心的捕食者捕獲的。
藺菀青的心為這奇異的設想而微微加快了跳動。
那條金魚晃了晃尾巴,最終還是安逸地在水中停歇下來。
等候已久的時機終於到來。
聞有喬屏住呼吸,手腕以一種近乎托舉的姿態,迅捷地向上一帶——那尾魚便隨著水流,安然地落入了她手中的小水盆裡,濺起一小朵水花。
“當當!”
聞有喬雙手高舉小水盆,簡直得意得要泡泡。
“哇!”
雪嶽蹲在旁邊小海豹鼓掌。
莫辭風:“……我不信!老板,再給我來五個!”
他打了個手勢,阿姨很懂地遞給他五個網。
周圍的小蘑菇們一股腦地湧過來,圍在聞有喬旁邊,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他們在說,你好厲害。”雪嶽輕聲說道,“想要你幫忙撈一下金魚。”
老板也跟著對她比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