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要……”
李長聚的聲音已經沙啞，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弱。
不是他放棄抵抗，而是白舒月體內湧來的無情道則碎片太過龐大，如同冰川倒灌，正瘋狂衝刷著他的經脈與神魂。
冰冷的道則與他體內的混沌聖力劇烈衝突，每一次碰撞都讓他的身體劇烈顫抖，嘴角溢出混合著冰晶的血沫。
“不要？”
白舒月的手指已經解開了最後一層束縛，完美無瑕的軀體徹底展露在李長聚麵前。
她眼中冰晶裂痕深處的情火燃燒到極致，聲音卻反常地平靜下來：
“長聚，你可知道，無情道崩解的最後階段……是什麼？”
李長聚艱難地抬眼看向她。
白舒月輕輕撫摸著自己心口那道愈發清晰的混沌烙印，嘴角勾起一抹淒美的弧度：
“是道種逆生。”
“本座修了三萬年的無情道，道基已與神魂徹底融合。如今道崩，道基碎片會重新凝聚成一枚……無情道種。”
她緩緩靠近，冰涼的身軀貼上李長聚：
“這道種蘊含本座畢生修為、所有感悟、全部法則……但同時也承載著無情道反噬的全部因果。”
“若任由它在本座體內凝聚成型，本座會在道種成型的瞬間……道化歸虛。”
李長聚瞳孔驟縮。
道化歸虛——那是比形神俱滅更徹底的消亡，連真靈印記都會消散，從此在諸天萬界不留絲毫痕跡。
“所以……”他聲音發顫，“你要把道種轉移給我？”
“不。”
白舒月輕輕搖頭，額頭抵上他的額頭。
兩人視線交纏，呼吸相聞。
“本座要你……吞噬道種。”
轟！
李長聚腦海一片空白。
吞噬一枚即將成型的聖王巔峰道種？
這無異於讓一個凡人去吞一座火山！
即便他身負混沌聖體，也絕對承受不住如此龐大的法則衝擊，隻會被瞬間撐爆，死得比白舒月更快！
“你瘋了！”李長聚咬牙，“我會死！”
“不會。”
白舒月的聲音溫柔得詭異：
“因為本座會幫你……煉化。”
話音落下，她眼中的情火驟然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冰冷與決絕。
“以本座殘軀為爐，以無情道崩為火，以混沌烙印為引——”
她雙手結出一個古老而繁複的印訣：
“嫁衣道種，混沌初融！”
嗡！！！
整座冰神殿劇烈震顫！
殿內所有冰晶在這一刻同時融化，化作億萬道冰藍色的法則流光，朝著白舒月彙聚而來。
不，不止是冰晶。
是整座冰神宮領域內，三萬年來積累的所有冰雪法則，所有寒氣本源，所有無情道韻——
全部被強行抽取，湧入冰神殿，湧入白舒月體內。
“大師姐——”
殿外傳來洛冰神撕心裂肺的哭喊。
但她衝不進來。
冰神殿已經被白舒月以最後的修為徹底封印，任何外力都無法乾涉。
殿內。
白舒月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
透過晶瑩的肌膚，可以清晰看到她體內正發生著驚心動魄的變化——
無數冰藍色的道則碎片在她經脈中瘋狂流轉，朝著心口那道混沌烙印彙聚。
烙印如同一個旋渦，貪婪地吞噬著所有道則碎片。
每吞噬一片，白舒月的身體就透明一分，氣息就衰弱一分。
但同時，那道烙印的光芒就熾盛一分！
“長聚……”
白舒月的聲音已經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接住……道種……”
她猛地張口，一枚拳頭大小、通體冰藍、表麵流淌著無數玄奧符文的道種，從她口中緩緩飛出。